趙十三的神情固然有些龐大,眼神卻含著兄長般的暖和與體貼,語氣也當真的彷彿隻是循循善誘,固然慕君頡不懂趙十三的意義,卻能看他冇有歹意。慕君頡這才當真的打量起趙十三來,男人看起來和蘇琅琛年紀相仿,約莫二十出頭,周身披髮著渾然天成的崇高,麵貌豐神俊朗,眉宇間悠然蕭灑,未語先含三分笑,骨子裡自帶風騷,委實一個翩翩佳公子。
滿大堂的門客見狀,頓時為慕君頡捏把盜汗,慕君頡卻像是因為年紀尚小又事發突但是被嚇到了一樣,愣愣的站在原地,竟是不動也不躲。
“為甚麼?”
慕君頡擅自溜出莊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就輕車熟路。這一回,他故意也要讓蘇琅琛嚐嚐被鎖在屋裡丟下來的滋味,很輕易就躲過了正在調班的山莊保衛,悄悄鬆鬆的騎馬下山,未幾時就到了金陵城內。
趙十三看著慕君頡現在的模樣,臉上的笑意不自發更濃了,然後伸手拿起盤子中間的小刀,行動文雅的將鴨肉連皮均勻割下長長幾條,說:“慕慕,這個烤鴨是要用刀子割的,然後蘸上醬,裹入桂花餅裡吃。”趙十三說著,已經卷好了一個薄餅,放到慕君頡跟前的空盤子裡,淺笑著說:“給,吃吧。”
慕君頡仍然穿戴紅色襖衣,配著紅色腰帶和鹿皮靴,長髮未束冠,隻用一根帶子隨便紮住,氣質靈秀超凡,臉龐似雪晶瑩,好像初春新綻的一朵臘梅變幻成人形。這麼一個十三四歲的標緻少年單身站在那邊,想不惹人重視都難,再加上他大病初癒,帶著一種病弱的氣質,越是楚楚荏弱,越是能勾惹民氣底醜惡的欲|望。慕君頡才走進客來居,便當即引來了各種目光。
話冇說完,被跑堂的一聲呼喊打斷:“勞煩客長借過啊借過……”
纔剛走到樓梯前,就被迎上來的掌櫃攔住,“真抱愧,這位小公子,敝店二樓已經有人全包下了,現在隻要那邊那位老邁爺中間有個空位子,”掌櫃往左邊的空位指了指,一臉歉意的陪著笑:“您先那邊坐,菜我們會儘快上,您當作不成?”
樓上與此同時走下一個棕衣人,轉眼行至嚎叫著的肥胖青年身前,麵無神采的說:“中間方纔在這裡打攪到我家仆人清淨,我家仆人要你頓時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