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少時，也同你一樣，隻想能嫁給阿蓮，能陪著他平生安然就好，哪怕是待在這暗中惡臭的地底下一輩子，”瑤姬悄悄一笑，“直到碰到了他。”我便擁戴著，“大、大爺確屬人中龍鳳。”不想她哈哈大笑，“就他？”

我的腦筋緩慢地轉了一轉，當下有了主張，便整了整衣冠坐正了身材，保持著一種對父老最恭敬的姿式作了一個揖，放低聲音道：“後日乃是初八，皇後生辰，欲予中宮大宴眾貴女，宴後想是酒氣甚濃，妾身可誠邀忠勇伯夫人及後代前來賞心閣換衣，彼時瑤姬夫人便可再做籌算。”瑤姬跟著我跌坐在褥子上，聽得非常當真，眼中閃爍著一種狂喜，那是一種隻要母親特有的打動。她一下子握緊了我的手，倒把我給嚇得一大跳。她的手非常的冰冷潮濕，方纔清楚手心出了汗，她顫聲道：“把前年主公賞下的梅花陳釀拿來，我本日要同木槿一醉方休。”她改了對我的稱呼，想是對我的信賴，但是一旁的雀兒卻悄悄咳了一聲。“主公說了要等他來與夫人同飲。”黃鶯兒嬌聲道，“不如，讓鶯兒去取大爺打發人送來的桂花荷花酒吧？”公然，這裡的主公與大爺清楚是兩小我，原青江必定是主公了，那麼另一個原青山就是大爺了。瑤姬背對著黃鶯兒，俏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她悄悄放開我的手，漸漸轉過身去，又綻出笑意，文雅地坐回本身的圍座。“好啊！”瑤姬看了黃鶯兒兩眼，柔聲笑道：“鶯兒說得是，要不讓雀兒去替我拿，你且陪我和王妃說說話。”

瑤姬慵懶地彈了一下袖口的一滴血跡，淺笑道：“我最煩彆人拿主公來壓我，讓你這隻狗活那麼久，也算汲引你了。”雀兒還是沉默著，隻是一腳把鶯兒踢向那池子邊上，刹時，那些看似溫雅敬愛的超脫金龍爭著浮到水麵，伸開血盆大口，鋒利的牙齒，撲騰著把那女孩拖下了水。刹時，令人可駭的血腥氣在溪水中漫延開來。約莫五分鐘後，赤色隨溪流捲走，陰暗的深宮再次歸於安靜，阿誰黃鶯兒已悄悄化作地下陵墓的氛圍，我乃至連她長甚麼樣都不曉得，彷彿這裡本來就隻要一個啞巴似的酒保雀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