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掉可了不得,我直覺耳邊風聲呼呼作響,我不斷地在黑暗中往下掉,傾城緊緊地抓著我的頭皮,當時彷彿還死死咬住我的一撮頭髮。自在落體的時候,我的頭皮被拉得生疼。我當時內心阿誰哭啊,真丟人,真真冇想到經曆過西安屠城、梅影山莊,就連弓月宮的我也死裡逃生,安然活下來,最後卻死在一隻連人話都不會說的老鼠手裡……公然軒轅家的一個也不成信,連老鼠也是!
那天神頭上綰髻,餘髮長垂肩膀,絕世天人之顏栩栩如生,他的嘴角含著一絲淡笑,鳳目晶瞳由兩塊龐大的金剛石雕成,隨燭火見其瀲灩眸光,半開半閉地垂視下方,好似在極和順慈和地看著腳下芸芸眾生,儘是對人間萬物的慈悲垂憐之心。
我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去,最後集合到十米多高的巨岩上,上麵密密地裹著西番蓮的綠藤,而那岩石恰是我方纔同傾城攀爬之處,上麵正掛著我的酬情。
雪摧鬥木,猿涕元昌;雙生子誕,龍主九天。
我忍著驚駭,抖動手探向懷中,又取出一支火摺子點亮,發明我坐在一堆厚厚的西番蓮藤蔓之上。想是幾百年來纏積起來,極其厚軟,故而我未曾受傷,隻是屁股略疼。我漸漸地昂首,鼻間正對著一張龐大的奸笑的鬼臉,對我張著口暴露尖牙和血紅的大舌頭。我嚇得大呼一聲,今後一倒,大鼠也掉了下來,俄然過來咬走我的火折,向那隻惡鬼臉跑去。順著傾城指帶的一起的微小光影,我這才發明那隻惡鬼青麵獠牙,生著兩隻銅鈴大的紫色鬼瞳,單腿跪臥在地上,一腿微曲起,雙手撐在地上,頭向前伸著,因年代長遠,那身上的彩粉暗淡,有的乃至捲翹起皮了,那臉孔上的油粉皆已褪落,更顯凶暴,但卻仍能辨認。那略顯班駁的大紫眼中卻儘是虔誠的高興,彷彿儘是愉悅而衝動地抬頭看著甚麼。
我仍然癡癡看著,各種百般的猜想在腦中極度地遊走著,直到傾城的吱吱聲把我驚醒。本來傾城正在我腳下反幾次複地轉圈,彷彿很焦急。我又看向那把大鋼劍,那三十二字下彷彿另有幾個小字。正待細看,這時不曉得從那裡吹來一陣風,四周陰冷了下來,修羅頭上的長明燈跟著風也快速地顫栗了一下,岩洞裡的光流開端漸漸產生了竄改,那天人的笑容弧度也跟著光芒的竄改而垂垂收斂了起來,化為一抹嚴厲的緊繃,那墨瞳竟似斜眼向我看來,不止是天人,那些修羅的紫瞳也好似向我斜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