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歸去的時候,斑斕、於飛燕、宋明磊三小我正圍著紅翠乳母一起說著話,中間坐著林老頭,紅著鼻子嗬嗬笑個不斷,彷彿主題是孩子。
“方纔不堪酒力,是蘭生扶我返來的。”我回到座席上,儘量淡笑道。我回顧對大哥笑道:“各位兄妹,蘭生對我恩重如山,木槿想結他為異姓六弟,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十四年前,一群被運往西安賣身為奴的小孩,苦於前程難測,便在一個月圓之夜,偷偷下了人牙子的牛車,結成了野地小五義,以求結伴共渡難關。
然後大師便往險要之處想,最好的天然是桃花源穀,但誰也不肯意透露燕子軍的老巢。
我和於飛燕臨時成了宋明磊的部下。宋明磊站起來的時候劍眉微鎖,神采有點發白,看著斑斕的目光閃過一絲恨意,轉眼即逝。而斑斕卻看著他淡淡笑道:“看模樣,大哥和姐姐倒要叫二哥多擔待了。”“五妹說那裡的話,”宋明磊竭誠地溫言道,“莫說四妹是三爺的夫人,錦妃娘娘你的親姐姐,便是看在小五義的情分上我亦會好生庇護於她。”“不愧是錦妃娘娘啊。”我那新認的六弟蘭內行裡拿著韁繩,牽著馬兒遠遠地看著宋明磊,嘴角彎出一串嘲笑,“你妹子這一著棋真高。現下潘正越欲攻汝州,宋明磊正缺人手,不會回絕燕子軍,且有聖旨的庇佑,即是王爺親授燕子軍在其麾下,更不便動手了。你跟著於飛燕他亦不會動你。如許錦妃便保了你。如有一日發明你了,也可假裝與你毫無乾係,對宋明磊窩藏之事毫不知情。”不遠處的斑斕纖纖玉手微掩朱唇,同宋明磊親熱地聊著天,陽光下的紫瞳卻閃著冷意。斑斕梳了烏墜髻,斜插一支金鳳銜東珠步搖,身上穿了一件八幅仙裙,腰高至胸部,長曳拖地,更顯斑斕苗條的身姿婀娜崇高。裙曳六幅湘江水,髻挽巫山一段雲。當時貴族婦人多愛十二破長裙,即幅褶裙,彆名仙裙,然當時帛幅麵較窄,廣大的幅褶裙常常要用幾幅絲帛相連縫製方成,幅褶越多,越費布料。斑斕的八幅長帛恰是上好的金線蘇繡團花拚褶,但是在此國破之時,山野之地,實在有些過於奢糜了。
我剛想開口,“新六弟”又不知死活地對我皺眉道:“你如何就同你妹子完整不一樣呢,你現在就是過街老鼠大家喊打,而她卻仍然高高在上,完美無缺,講不定將來還能博個大義滅親的雋譽,你如何就這麼蠢,真白活……”“斑斕再如何算計我,她也是我妹,我自有體例對於她。”我忍無可忍地打斷他,叉腰對他喝道:“而你現在是我結義六弟,我是你四姐、你長輩!我再不完美,也用不著你來對我呼喊。”說畢我挑釁地對他瞪了半天,他也回眯著那雙桃花眼瞪回了我。小忠坐在我們身邊,迷惑而有些驚懼地看著我,嘴裡嗚嗚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