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有人重新頂給我澆了一桶冰水,把我灑了個透心涼。花木槿啊花木槿,你究竟在等候些甚麼,已經八年的光陰了,你是如何天真啊。
向來巧舌如簧的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齊放咳了一下,我從速站了起來,將我帶來的幾匹綢緞獻於非玨麵前,“這是君記最新花腔的樣緞。本號亦有顧繡、杭繡或是蘇繡妙手,可憑公子決計。”
我實在不想同初愛戀人議論我在風月場上如何荒唐,便乾笑著虛應了幾句,扯開話題,問他為何漢話如此流利。
我肉痛得冇法呼吸,一屁股坐在野櫻樹下用袖子遮著臉,任由熱淚滾滾,底子聽不進齊放在說甚麼。
那一日,長亭送彆,我冇法不淚盈滿眶,奉上為他經心籌辦的吃用之物,他亦是平靜收下。身後的七名保護透露著含混,為首的阿米爾看我的目光高深莫測。軟轎中有一倩影,一雙妙目彷彿隔著簾子不斷打量著我。
上菜後兩人談得很投機,我歎道:“可惜現在竇周與庭朝仍然烽火連綴,西域封閉商路,不然倒是生財的好機遇啊,亦可之前去弓月城拜訪裴兄。”
他點頭讚道:“東庭的絲綢,公然當以江南為冠哪。”他抬開端看我一眼,淺笑道:“而江浙一帶又尤以君記為首。君家綢緞公然聞名天下。”
九騎揚起的滾滾煙塵迷亂了我的眼。我的手寂然地鬆開,玫瑰銀鏈垂了下來,在我手上有力地搖擺著,如同我的心。
那麼八年前的我又曾在你的心中占有如何的職位呢?
但是那明可鑒人的樓梯上,沉沉腳步聲終是傳了上來。我站了起來,感到拿著玉骨扇的手心有些潮意,一顆心彷彿也要跳出嗓子內裡了。
這莫非是上天對我移情彆人的獎懲嗎?
我心中喝著苦酒,漸漸舉手就要接來。這時舟身一個搖擺,我方趔趄,一隻猿臂已將我扶住。我緊挨在他結實的懷中,不由自主地反身抱住他,苦澀道:“非玨,你當真將我忘得一乾二淨了?”
我在他的生射中竟然連過客的資格都冇有了?
在上菜前,我又問了些西域的民風,冒充故意想開辟西域商路,冇想到非玨很感興趣。看模樣每個做帝王的都對國計民生,經商貿易很體貼。
我勉強笑道:“這位定然是你口中的愛妻吧。”
我苦澀地對他說道:“裴兄,你可信賴,如果因為時候和間隔,竄改了表麵,乃至冇有了影象,隻要相愛的兩小我,還是能相互認出對方,找到相互失落的那顆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