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嘲笑道：“夫人同段月容還真是情深義重、存亡相許，莫非夫人是在等段太子找到您，好殺了我，然後您便能和段太子二人上窮碧落下鬼域，比翼雙飛共存亡不成？原非白若能對你下格殺令，十個八個花木槿便也橫屍江南，何必比及現在。”他對著我嘲笑數聲，“夫人太看得起原非白了。他底子對你下不了手，踏雪公子便如傳言所說，色慾熏心，難成大事。豈止是難成大事，他的確便是好色無能之輩，此生必定……”

他猙獰地對我吼怒著：“快到我身邊來，你在怕甚麼？”

我一口氣說了這些，胸口疼得像扯破普通，大喘了幾口氣，麵上的淚痕未乾，卻忍不住自嘲地笑道：“常常想到這裡，我又偷偷想，莫非貳內心還真的愛上我了？”

不遠處躺著那把金光光輝的真武侯，我心中一動，莫非此人能在黑暗中視物，竟然連真武侯也帶出來了。

我抖著雙手伸向他，他彷彿退無可退，渾身亦顫得短長，看著我的那一隻綠豆眼亦是深深潮濕。我終是顫巍巍地摸上他醜惡不堪的臉頰，感受著粗糙的人皮麵具下那溫熱的脈搏，淚如泉湧，再不成聲，抽泣好久以後，早已哭花了臉，哽聲道：“我想問、我想問，原非白、原非白、原非白，你……是不是人，你是不是人……你為何到現在還喜好如許折磨我，你過分度了。你不是人，不是人你……你覺得長得帥便能夠如許玩弄人嗎，你……”

兩人一片沉默，唯有岩縫間滴滴答答的水流聲，滴穿民氣。

張老頭彷彿冇有想到我會如許說，看了我好久，緩聲道：“那夫人呢？”

我的喉間又有甜腥回逆，微用力咳嗽，胸口更鑽心腸疼起來，忍不住低吟出聲。

“夫人，”他的嘴角似是咧開了一絲弧度，“您真是怕三爺或是侯爺對你下格殺令嗎？”他的身上披髮著一陣可駭的壓迫感，“抑或，你是在等段太子的策應？”

我的心臟似要蹦到喉間，黑暗中甚麼也看不見，唯有耳邊段月容的《長相守》不斷地吟唱，彷彿無窮的淒惶焦炙。

他等了一會兒，終是不悅道：“你這毛丫頭愣著做甚麼，還不快過來推我歸去。”

我卻話音一轉，“但是你有一點說對了，他的確算不上甚麼好人。”

我開端掙紮著想放開那人的手，那人卻緊緊拉著我不放，黑暗中拉著我疾走起來。

但是張老頭卻低下頭，側過身子，不再讓我看到他的神采，隻聽到他顫聲說道：“夫人彆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