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唯見阿誰臉上掛著諷刺之意的段月容，四周找稱手的兵器，另有正在替本身包紮手臂的張老頭，兀自沉默。

香芹打仗到我的視野，嘲笑著，“花妖精醒了。”

我環顧四周，香芹渾身流著血，在那邊喘著氣，碧瑩彷彿在替她上藥。

我的腦中一片空缺，前麵的突厥人吐著血沫成了一個可駭的刺蝟血人，眥目儘裂，極度仇恨地看著段月容。段月容卻冷冷甩開他，抱著我蹲下，躲在屍山中。

電光石火之間，段月容一把抱住我，順手提來一個突厥人擋在麵前。

“老匹夫，”撒魯爾恨然一刀砍去，“你勾引我的母皇，穢亂後宮，私育孽種，想取朕而代之，你真覺得我不曉得嗎？”

“花妖精，冇想到你也有明天吧。”香芹驀地擺脫碧瑩，衝上前來，甩了我一巴掌。

我一愣，這不是阿誰張老頭嗎？他如何也在，他同我們一樣，躲在屍山下，身上穿戴一件撒魯爾兵士的黑甲，臂上也繫著紫羅蘭紅巾，還是滿臉褶子，一隻小眼，不過身上的羅鍋子早已不見，顯得身材高大。我早就曉得他是易容的，不過他長這麼高，我竟然一時冇體例風俗。

一轉頭，卻不期然趕上一絲熟諳的眼神，充滿渾濁的血絲盯著我。

那聲音溫婉愁悶，如琴音入耳。

“你說甚麼？”我氣憤地看著她，垂垂我的腦中變得暈眩。

聲音時斷時續，我的頭痛似裂。過了好久，我使力動了一動手指，垂垂地展開了眼睛。

箭聲漸消，我們站了起來，麵前一片屍山，我看向高台，空無一人。女太皇、撒魯爾、碧瑩，另有皇後，都不見了蹤跡。一片寂靜中，積滿屍首的天祭壇更顯得空曠而可駭，唯有耳邊悲唳的血雨腥風，不斷地往人臉上潑來，讓我幾近冇法呼吸。

“她是一個不知廉恥的賤人，為了攀高枝，在紫園裡睡了一個又一個，最後終究攀上了原青江那棵大樹了！”她對我笑著，眼淚卻流了下來，“她為柳言生相迫，為了逃出世天，將二蜜斯的玉佩放在我的枕下，讒諂於我，換來了紫園的恩寵。可惜，斑斕再無恥、再輕賤，又如何比得上你花木槿半分呢？”

碧瑩正坐在我的身邊，細細地看我。她看到我展開了眼睛，彷彿受了驚嚇，撐著腰腹站了起來，眼睛仍然盯著我，卻離得略微遠些。

“為了權力、職位、繁華、繁華，這幾年花斑斕甚麼都能夠捐軀，確然她起碼從不粉飾她的野心和姦妄。”她輕嗤一聲，“你們幾個真覺得我是個甚麼也不曉得、一心隻依托小五義的病癆？你真覺得我看不懂花斑斕那雙紫眼睛中的鄙夷凶惡之色嗎？你們真覺得我會看不懂你們心中對我的憐憫嗎？花木槿，你曉得那種躺在床上像個廢料，看人眼色，卻連他殺的力量也冇有的滋味嗎？”她湊過來，對我吼道。那滿腔的悲仇恨意從她身上迸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