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黑娜在中間嚴厲地訓我道：“夫人實在太莽撞了，為甚麼不在原地等宮人來接？須知南邊荒涼的宮殿浩繁，有很多野獸出冇，現在是獸類尋食過冬之時，能夠會傷人的。太皇和可汗都號令阿黑娜要好好照顧您。另有您的臉，如何回事？”

阿米爾吃緊地說道：“陛下，這個妖女可如何辦？”

我心中一動，輕聲問道：“阿黑娜，你在擔憂她。你同米拉女官長很要好吧。”

阿黑娜歎道：“我與米拉同一年進宮的，她來自比我更悠遠的黠嘎斯，進宮已經三十五年了，同一年進宮的女孩子裡就隻剩下我和她了，這個米拉比我還要樸重。”她苦笑一聲，“我被派到這冷風殿來，而她更不懂媚上奉迎，再加上貌平，便做了人見人恨的行刑女官長。剛開端當行刑女官長的時候，她老是早晨做惡夢，哭著說那些被她打死的宮人來找她複仇，今後她在行刑後便會去神廟洗罪。”

話音未落，窗欞一陣巨響，一個金黃的影子破窗而入，躥了出去，大吼著撲向撒魯爾。

是挾恨的拉都伊，還是拉都伊的戀人阿米爾？或是碧瑩身邊的漢家侍女？

他輕笑了起來，一手撐著頭，聲音帶沉迷離，“彷彿是吧。”

撒魯爾走出宮門的時候，停了一停，卻冇有轉頭，終是拂袖而去。

我心下打動。這個女人脾氣固然不好，心腸倒是不錯，便口中稱是，讓宮人扶她歸去先歇著。

“做惡夢了嗎？”那發光的殷紅垂垂退去色彩。

我愣在那邊，他站起來，笑盈盈地向我走來，胸前那塊銀牌子發著銀光，我往懷中一掏，將這八年來隨身戴著的銀鏈子掏了出來，奇道：“陛下，你為何也有這銀鏈子？”

我內心又是一驚，為甚麼現在我老是想起段月容來，並且每次都喜好把這個撒魯爾同段月容比？這不是個好前兆，是因為這個撒魯爾比起當年的段月容猶勝百倍，還是真如段月容那壞小子所說的，我的內心還真有他了？

我諾諾稱是，謊稱臉上的瘀傷是逃命的時候撞樹上了。

阿米爾在中間煽風燃燒道：“大膽妖女，竟敢回絕侍寢，還敢行刺陛下？”

我轉頭，卻見卡西莫多張還是站在原地，駝著身子，用一隻小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我進了宮殿。七夕口中難受地低嗚著，不時舔著我的傷口，我疼得輕叫出聲，阿黑娜用力按著我，不讓我掙紮，怕傷口綻出血來。

他但笑不語，隻是拉著我的手。我細細看他，還是永業三年我倆彆離時的模樣，頭上還繫著我送他的白絲帶，我不由淚流滿麵道：“非玨，你是非玨，你不是撒魯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