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想起了來龍去脈,想起爹爹,便一跳而起,“俺爹爹?”
“恰是君莫問大老闆。我家先生在江南一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想連你這個北地來的小毛孩子也曉得。”
“小放,出甚麼事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車輦裡傳來。
君莫問又問他可有親戚,豆子抹著眼睛搖點頭,“家中親戚都餓死、病死得差未幾了,就是實在過不下去了才逃荒出來的。”
君莫問又連續問了他大名、那裡人氏、本年多大、可識過字。
常日熱烈的街上,空空如也,唯有頭上插根稻草的豆子,守在一具腐臭的男屍旁,舉著一塊木板,上麵歪歪扭扭地刻著“賣身葬父”。
豆子幾欲堵塞,眼冒金星中模糊看到轅軸上刻著一個奇特的字。他的淚水混著雨水流進嘴裡,鹹澀難嚥,艱钜道:“求大爺買下俺,好讓俺葬了俺爹,俺願為大爺做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