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這纔想起原非白經曆不對子喪妻之痛,這個段月容必定是曉得的,他是用心在揭原非白的傷痕……
段月容滿臉痛苦地爬過來,不顧我的踢打,隻是拿本技藝上的袍子裹住我,儘量柔聲道:“莫要再想他了,莫要再想他了。等我攻陷葉榆,我就娶你做我大理的王後,然後我們一起生一堆夕顏,好嗎?木槿,莫要再想他了。”
他看著一片狼籍,胸膛起伏,隔著疾晃的水晶珠簾,看不清他的神采。我無聲地走了出去,不去理他。
孟寅低宣稱是,立即疾步走下去。
孟寅停下來,垂手看著我們,有些不知所措。
我回了我的房,卻見段月容規複了男裝,冇有梳髻,披著一頭烏玉般的墨發,冷著臉坐在那邊。
“冇有。”我好累。
段月容的笑容斂去,也對我嘲笑道:“就如何?”他的眼中寒光畢顯。
接著卻聽一聲巨響,他竟將滿桌酒菜全掀了,世人驚嚇著跪下。
我不由自主地嚥了一下唾沫,壯膽地眯著眼睛,“就……”
我嘲笑著又看向段月容,惡從膽邊生,怒從心底起,“你明天若敢再給她弄河豚,明天我就……”
我掙不過他的力量,隻能一口咬住他的手臂,血腥衝進我的喉間,他卻無動於衷,反而更加緊地摟住我,幾次而悲愴地說著不要再想他了。
放眼望去,原非白安靜無波地淡笑著,眼神卻有著不成見的傷痕。
夕顏恨恨地看著我,“我要河豚。”
我走出水晶珠簾,倉猝喚著齊放送客,原非白同韋虎的身影卻快速隱於夜色中。
那一晚《長相守》悲鳴了一夜,段月容擁著我沉默無聲,而我咬著段月容的手臂,流了一夜的淚,齊放也在門外長歎一夜。
段月容較著地後退,彷彿有些嚇著了,口氣軟了下來,囁嚅道:“木槿,你,但是、但是我弄痛你了?”
我便轉過甚,向原非白擠出一絲笑容,“原三公子見笑了,朝珠不過是久居夜郎之地,以是禮節有些怠慢了。”
我無聲地抹著眼淚,一邊繞過他仍然向門外走去,他卻又將我攬住,甩向床間,又粗聲問了一遍:“你在哭甚麼?”
他歎了一口氣,有些苦澀地抱緊了我,對我溫言道:“明天我對你說的都是至心話。這幾年,你如此聰明地為我段家締造財產,不成謂不經心極力,父王早就不反對你進我段家門了。他也很喜好夕顏,等我打下了葉榆,底子就不消再怕東庭原閥,我便過來接你疇昔。”他雙手捧起我的臉,柔聲道:“實在我早就找到一種藥,能夠、能夠讓我碰你的時候,不再被貞烈水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