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師請起，禪師請起！”童貫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全然看不出方纔的憤怒，他趨前一步，虛扶了至善一下，笑道：“禪師是方外之人，這等暗裡裡便不必如此多禮了。你從燕京返來但是遼軍有甚麼意向？“到了最後，他還是耐不住心中的焦心，說出了苦衷來。

“那就好！”童貫俄然笑了起來：“蔡元長呀蔡元長！某家且讓你對勁幾日，然後再讓你摔的粉身碎骨，永久不得超生！”

“恰是遼軍有了意向！”至善答道：“周副使從那李處溫口中得知，遼之東路都統蕭乾已經前去山前山後諸州奚部募兵，漢官民氣浮動，怨軍首鼠兩端，燕京空虛，恰是用兵的大好機會！”

“本官有些要事要去措置，禪師自便，”童貫作了兩個表示對方坐下的手勢，回身出去了。他穿過兩重院落，俄然愣住腳步，沉聲說：“你謹慎看管這和尚，他在府中這幾日，要甚麼便給他甚麼，但不得讓他走出這個院門半步，如果泄漏了半點風聲——”說到這裡，童貫轉過身來，臉上已經儘是殺氣。

“六合玄黃　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張　寒來暑往　秋收冬藏　閏餘成歲　律呂調陽　雲騰致雨　露結為霜　金生麗水　玉出昆岡　劍號巨闕　珠稱夜光——”跟著趙佶的吟誦聲，一行行筆墨躍然紙上。與懷素《千字文》帖分歧，蔡京用得是楷體，字體在開張有聚散，用筆在遒勁中見嬌媚，饒是一旁的趙佶看了，也不由暗自點頭。RS

“一試？”蔡京的答覆一下子震驚了趙佶耽於玩樂的本性，笑道：“這要如何試？”

蔡京心中暗喜，笑道：“老臣此時臨懷素《千字文》於下，如有一筆輕易，便是老臣輸了！”

童貫笑眯眯的看著至善吃了一塊酪酥，俄然問道：“禪師，你在京中可有歇息的處所？“

“貧僧服從！”至善趕快起家施禮。

書房內，一概青煙從鎏金香爐爐口流了出來，烘托著牆上的一副《洗馬圖》，顯得格外清幽。至善坐在一張矮凳上，他的臉頰肥胖了很多，更顯得兩邊的顴骨凸起，一雙眼睛卻還是炯炯有神。這時外間傳來一陣腳步聲，他趕快站起家來，對門口的童貫躬身下拜道：“貧僧拜見宣帥！”

“好，朕也好久未曾見過蔡愛卿的妙筆了，來人，取筆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