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剛纔那韓肖胄還帶了一個田客來,說是此人昨夜射殺了賊首方纔保住了家業無恙,你把他帶去,總有些用處!”
“縣尊,本官家中昨夜遭受盜匪,府庫當中糧帛被劫掠一空。”韓肖胄說到這裡,略微停頓了一下。那沈恒趕快接了上去:“這都是下官瀆職,府中喪失還請郎君報上一二,下官自當賠償!”也難怪那位知縣如此,這位韓肖胄本身是京官不提,光是韓氏一族身居要職的就有六七人,隨便哪個提上幾句,就能讓本身一個小小知縣翻不了身。
“賠償甚麼的倒也罷了!我安陽韓氏倒也略有薄產,些許糧帛倒也還賠償的起。”韓肖胄臉上帶著矜持的笑容,但是接下來口中吐出的言辭可就不那麼好聽了:“隻是這晝錦堂乃是先祖韓魏公留下的一點遺澤,位處安陽城內,竟然被一群宵小之徒放火燃燒,弓矢交集,官兵卻置若罔聞,最後還得靠本官一個家仆射殺了賊首方纔了事,這個說不疇昔吧?”
次日淩晨,安陽縣衙門。
“縣尊何必如此,如何說韓家也是您治下百姓,當不得,當不得!”韓肖胄起家讓開,不受知縣的大禮,笑道:“實在隻要縣尊將那夥盜匪一網打儘,本官天然感激不儘,來人!”說到這裡,韓肖胄向內裡喊了一聲,侍立在外的嶽飛便走了出去,手中捧著一隻托盤。
知縣沈恒在堂上來回踱了幾步,俄然命令道:“來人,快將縣丞、縣尉請到我書房去,說本官有要事商討!”
這時內府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官兵來了!殺賊!”的叫喚聲,眾盜賊方纔失了首級,又被這不知從那裡來的神箭射的膽怯,不知府中的真假,還覺得當真有官兵來了,不由得紛繁向外逃去。幸喜倒也無人追殺,眾盜匪到了外間清算了些已經到手的財物布匹,就由那處城牆破壞的處所出城去了。
“縣尊,夜裡環境不明,如果冒然前去,隻是白白死傷士卒,於事無補!”縣尉姓朱名治,是個胖大男人,臉上有一道刀疤,從右邊額頭直到鼻梁,提及話來刀疤便微微顫栗,看上去倒有幾分威武,此時他口中振振有詞,腹中卻在暗罵:“你又不是不曉得縣中環境,那些弓手常日也不練習,既無甲冑也有利兵,抓幾個小偷小摸的倒還勝任不足,趕上這等穿州越縣的悍賊,又有哪個會上去冒死。”
“小人服從!”嶽飛趕快應道。
“縣尊說的是!”縣丞出言替縣尉得救道:“不過事已至此,總該有個處理的體例吧,不管如何說您也是韓家的父母官,韓家就算是本縣望族,也總會賣您幾分麵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