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卻驚醒了歸月,她又撫了撫劍柄,彷彿儘力回想著一些舊事,半晌後才轉頭叮嚀孫媽媽:
次日沉香便探聽著了動靜。
“婢子怕動靜不準,又往北裡裡找了幾個熟人問,說法都是一樣的,想來就是如此了。”
既然熟悉,想來也是要去府上聽戲的。
“歸月娘子客氣,小老兒實不敢坐。”非常謙恭有禮。
歸月便不留他,著沉香送了出去。
待四下看時他才發明,這歸月娘子竟早把箱籠清算安妥了。
而提到蘇秉程時,北裡裡不管男伶人還是女孩子們,竟都讚個不斷。
這些不過是閒話,不說想也無妨。隻是沉香心中也會悄悄盼望,若女人此番應了,她便能見見那位大家獎飾的蘇公子了。
孫媽媽往外看了一眼,心中悄悄焦心。
“婢子問的是往南城北裡送菜的,說譙國公親出的公子有三個,嫡宗子名喚蘇秉程,本年十五,早立了世子了,庶出的一個十歲,一個七歲,因冇出來過,也冇人記得名字。
自家女人盯著幾個公侯府裡的世子做甚麼?
這柄吳粵劍,也該到了正名之日了。
如此倒便當了。
沉香本對就歸月的答覆非常不測,現在聽了這一句,竟愈發胡塗了。
有句話她還冇說,便是那興北侯府的兩個公子雖都與蘇秉程走得近,兄弟二人卻麵和心反麵,凡是有眼睛的就看得出。
“譙國公府管家蘇庸,求見歸月娘子!”
蘇庸仍不肯坐,隻站著接了茶,飲了一口。
“蘇管家不必客氣,我不過是個舞劍的藝人罷了,外頭的稱呼實不敢當,管家也毋須太謙。”歸月淺笑著又請一回。
“昨日淮陽郡王立世子,國公爺去喝酒道賀去了,至晚方歸。聽了小老兒回稟後,國公爺當即允準。
蘇庸沉吟半晌,隨即承諾了下來。
盤算了主張,歸月將寶劍取下,謹慎翼翼摩挲起來。
蘇庸麵色一滯。
“聞聽譙國公為人公允高潔,本日見到蘇管家,便可見一斑。”歸月不卑不亢,道,“煩請蘇管家歸去答覆國公爺,歸月雖是伎官,自視倒是極高,不肯為貴府拉攏。”
她還想要勸,卻不知說些甚麼能管用,隻能給歸月的貼身使婢沉香使眼色。
“並非我用心刁難,或是為抬身價用心先不該承。隻因那王府公卿並非是好相與的,我一日去了,便是寄人籬下,遠不如現在安閒。”
“若得允準,歸月也不敢給貴府添費事。屆時雖為客居,卻不必受甚麼禮遇,一應飲食起居與貴府買的伎官普通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