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然見他去勢極快,正待提刀追逐,卻瞧那幾名少女仍驚魂不決、縮在地上抽泣。若就此拜彆,他們恐再遇暴徒殘害。無法之下,隻得壓下滿腔急意,收刀回身安撫。
巽然看那少女雖狼狽,但畢竟未受創,心中稍定。他腳根一錯,刀勢一提,喝道:“你這暴徒,要麼束手就擒,要麼就彆怪我脫手無情!”
聞人蘅萱模糊猜到:對方或許正想等巽然也闖來,再一網打儘,或另有詭計。但她現在傷勢未愈,又被束縛內力,很難強行突圍。
她不動聲色,卻感受寒意襲上脊背:“此人不但看破我在路上偷偷留下暗號,更曉得我是藥王穀出身。公然來源不凡。”
“好,那我問個最簡樸的題目:你為何會對藥王穀挾恨?我可記得家祖未曾提過甚麼仇怨。”
莊核心牆雖高,但到處殘破苔蘚;院內不聞犬吠,獨一暗沉燈光投映在廊簷。
四周那些麵無神采的病人見不速之客現身,一個個驚駭而散,如無頭蒼蠅般四周逃竄,隻剩零散幾個呆立原地,看著場中二人對峙。
巽然雖胸口餘痛未愈,幸虧毒勁被江山決真氣臨時壓抑,還是能闡揚八九勝利力;怪人新郎的武功雖談不上極高,但因自創或雜學一身的棒法,加上邪狠勁道,一時候也與巽然打得有來有回,頗顯勢均力敵。
合法鑼鼓聲愈發刺耳、亂得如同鬼哭狼嚎之際,院落某處俄然響起一聲尖笑:“哈哈——”
一語未畢,巽然突感一股無形的音波或香氣向他腦海襲來:先是微微恍忽,呼吸一滯,彷彿全數重視力被那輕紗滑動的身影所吸引。那女子唇角噙笑,不慌不忙地朝他發揮某種媚術,讓他隻覺耳邊嗡鳴,四周統統都垂垂恍惚,唯有女子曼妙身形尤其清楚。
山色漸暗,冷月穀地北麵。巽然循著聞人蘅萱先前留下的隱蔽陳跡,展轉數裡,終究到達一處坐落在半山腰的龐大山莊。遠觀莊院占地極廣,卻靜得如同無人居住,一股陰寒氣味滿盈四野。
“莫非……”他握緊刀柄,腦海立即閃現出聞人蘅萱被擄走的畫麵——若她也身陷於此,能夠正麵對類似絕望?
巽然不敢遲誤,當即翻牆而入,展開夜間潛行。他貓著腰順著牆根廊簷挪動,耳中唯有冷風吼怒,與那淡淡的藥味相互交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