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謀哥哥的身子彷彿已經規複過來了,”魏竹馨親手為江應謀舀茶一盞,送至跟前道,“可喜可賀,我想這應當都是蒲心女人的功績吧?”
轉頭一看,本來是魏竹馨身邊的阿誰青笛,她眉心微擰,眼眸往上瞟了瞟,莫非剛纔那彈奏哀婉琴音的人就是魏竹馨?這女人如何會在這兒?莫非這處木樓是他們二人經常幽會的處所?
二樓上,一陣長長的沉默終究被江應謀突破了:“還記得這木樓的來源嗎?”
“隻想?僅僅?你向來未曾發覺你要的完整不止這所謂的僅僅,而是我的全數嗎?你不會妒忌,因為你已經無人可妒忌了;你不會仇恨,因為你也已經無人可仇恨了,因為她已經死了!”江應謀放在膝蓋上的拳頭微微握起,“竹馨,我想你最好還是彆再多想,除了一場浩大而富麗的婚禮,除了阿誰令人戀慕不已的名分,我給不了你其他,也請你……適可而止,不要再過量地參與我的餬口,蒲心,我們走!”
“我當時擔憂死了……”魏竹馨緩緩放下長劍,坐下來哀傷道,“我在家裡不住地禱告,祈求神靈能保佑應謀哥哥你熬過那一場存亡劫。我還去捉了螢火蟲,因為他們說螢火蟲能通靈,能夠將我的訴求傳給神靈……我當時真的好怕,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不曉得這一桌祭品是要給誰的,也不曉得魏竹馨到底要祭拜誰,但憑桌上那些翠管脂盒來看,應當是個女人。
“你忘了我是誰了嗎?江應謀,稽國第一謀士,如果連你那點謹慎思我都看不出來的話,我還當甚麼謀士呢?走吧,往前再走一段路,有一間鄉野村人供奉山神的茅舍,我們去那兒……”
江應謀沉默了半晌,將傘遞給了她,回身出來了。
木樓的底層暗淡潮濕,二樓卻敞亮透氣,靠窗的那張長形大幾上,香燭油盞一應祭奠禮器齊備,糕餅熟肉,妝盒茶器,也一一擺放安妥,一具古琴橫在魏竹馨跟前,月白素袍,白玉荷簪,樸實又清麗。
“我十三歲那年,眼看快不可了,連壽衣都已經備好了,我當時覺得我真的會去了,便跟晉寒說,我不想與那些長輩們一塊兒埋在家屬墳場裡,跟他們說不著話,我要一小我待著。厥後,晉寒和陳馮就在這兒起了這木樓,做我的長生之地。”
話未完,身後的樓門俄然開了,一個婢女緩慢地邁了出來,語氣略顯衝動道:“江公子您來了!”
“可我畢竟還是熬過來了,”江應謀凝著魏竹馨道,“竹馨,你放過這兒吧!我的籌算冇變,在我身後,這兒仍然會是我安眠的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