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再次見到綠兒是在曦澤得勝歸京的慶功宴上,持續了半年之久的晉、蕭之戰,終究以晉國慘勝而告終,晉帝設席慶賀的那一日,恰是雍乾三十一年三月的最後一天。
蘭君接著又道:“為賀晉軍大喜,安陽公主特備下一支舞,還請皇上笑納!”
隻見她端然坐於琴側,神情怡然地撥動著琴絃。雖有澹泊舒暢的含笑凝在朱唇邊,卻有股登臨岑嶺俯視百姓的凜然之氣。
雲傾悄悄察看著沈綠衣眉宇間的神采,隻見她含笑仍然銜在唇畔,並無不當,緩緩回道:“皇上夙興夜寐,憂心國事,綠兒隻恨本身是個女兒身,不能為皇上排憂解難!幸而琴技還算不賴,便在此撥弄琴絃,聊以掃興,但願能令皇上展顏一笑,便是綠兒的一點孝心了!”
這是雲傾第一次見到曦澤如此衝動仇恨,蕭國一戰極其艱苦,想來他定是對蕭國帶著很深的恨意,纔會如此不顧違拗晉帝的意義,直言進諫。
她奏的是一首《無衣》:
壓抑的氛圍頓時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為道賀班師的歡騰之聲。
她答得謙善又不失大抵,晉帝聽著微微一笑。這二人相處得如此和諧,並不似在人前強顏作態,雲傾再次在心中思疑後宮那些流言的實在性,轉而,又感覺本身太太謹慎眼,來晉國這麼久了,晉帝一向待本身不錯,本身不該用如許的心機去猜度他。
一曲奏完,晉帝立時拊掌大笑,大讚沈綠衣琴技入迷入化、成就非常。
話畢,她朝著晉帝重重一叩首,姿式甚是恭謹,並不似負氣,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就在這時,雲傾又聽晉帝歎道:“綠兒,本年你也有十八了,朕為著一點私心留你在宮中,實在也是擔擱了你的。”
未幾時,絲竹緩緩奏起《雲上舞》,雲傾早已換上緋紅色的長袖舞衣,在舞姬的簇擁下退場,跟著舒緩的音樂,她時而將袖子甩的如同浪花悄悄翻湧,煞是都雅,時而又將袖子劃出數個相連的圓圈,時而又將袖子甩得很遠,輕巧的袖子直直放開,在她翻身一轉之間,在空中變幻成彩虹,極其斑斕。最後,在樂曲的**處,雲傾單腳支起滿身重量,伸開雙臂,開端扭轉,連續轉了三十圈,然後收袖末端。
晉帝這話言外之意是要給沈綠衣指一門婚事,世人當即會心,紛繁停動手中的行動,正襟端坐,細心聆聽。
晉帝聞言,不由雙眼放光:“公首要獻舞?那朕得好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