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即位後,京師風雲變幻。聖上為了從內閣和六部奪權,必定有一番自上而下大洗濯,凡是交權的,留下;凡是不交權的,滾蛋。
前麵幾天如流水般花去了那麼多銀子,換來了明天這一席話,周祥春感受太值了,可惜這二弟不肯混宦海,不然即便中不了進士,本身費錢也要給他捐個官出來。
此地恰是書房,文房四寶皆齊備。王啟年便磨好徽墨,鋪就宣紙,揮毫寫道:
本日所規規於小利者,非國計乎?陛下留意民瘼,惻然恫辟,而以司農告匱,一時所講究者皆掊剋剝削之政。正供不敷,繼以雜派;科罰不敷,加以火耗。水水災傷,統統不問,敲撲日峻,門路吞聲,小民至賣妻鬻子以應。有司以掊克為循良,而撫字之政絕;上官以催征為考課,而黜陟之法亡。欲求國度有府庫之財,不成得已。
周祥春情知王啟年冇混過宦海,對宦海的知識倒是不通的很。便詳細解釋道:“這處所上正印官都是肥差,不曉得有多少雙眼睛盯著。為了這塊肥肉,冇刺也能被他們挑出刺來。彆說正五品的知府,就連正七品的知縣,也冇有能夠。不過佐貳官則分歧,比方賣力籌糧、籌餉的同知,常常便由在本地有影響力的士紳出任,楊舉人的身份算起來也勉強夠格。不過此事操縱起來還頗費工夫,起首得向朝廷捐一個正五品的同知,約莫五千兩就夠了。此官乃是虛銜,倘若要實職,便得請吏部同僚幫手偷改文籍。偷改文籍之事乾係甚大,冇個兩萬兩下不來。”
此時位置並不首要,能庇護本身才最首要。等風潮過後你抬開端來,便發明前麵的官員已經紛繁落馬,而本身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前麵。
王啟年撫掌大笑,對著周祥春開口道:“恰是此二字。有些事情能說不能做,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說。比方說規複祖製,便是能說不能做的事情。口裡喊喊規複祖製天然冇錯,誰聽了也隻會嘉獎。倘若真的這麼乾,比方仿效太祖期間,官員貪汙五十兩便剝皮,用不了三蒲月便得眾叛親離。反過來結黨則是能做不能說的事情,聖上悔恨朋黨,朝中大臣一旦定為朋黨則永無出頭之日,但是倘若真的不結黨,反而死的更快。結黨之事,明麵上不能說,私底下卻必然得做。小弟給大兄出的死中求活之計,便是這孤臣二字。明麵上必然要做孤臣,公開裡必然要結黨。倘若到了必死的地步,憑“孤臣”於“黨爭”二字,也會有一線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