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的模樣像是等著被斷頭的犯人。他跪在那兒,雙臂有力地垂下去,半邊肩膀靠在壁上,腦袋恰好從撞開的大口兒裡伸出來。他額前阿誰見骨的傷口,隻是被日蝕隨便貼牆紙一張止血貼,一天下來,它已經完整成了血紅色,鮮血順著裂縫流滿了碧落整張臉,那模樣真是猙獰。
他看向火伴的目光方纔定住,一種近乎煞紅色的驚駭從他還冇反應過來的臉上生出來,抽搐的臉部肌肉像是鑽進了幾條蚯蚓!他瞥見:火伴還還冇擦潔淨血跡的臉俄然變黑了,黏稠的血漿詭異地流下來,一眨眼,他就成了個滿臉是血的怪人,行動也變得搖搖擺晃。他向後一仰,恰好倒在碧落身邊。
“呸。”賣力采樣的技術員朝碧落臉上不屑地吐了口唾沫,低頭在碧落不遠處的節製台前抽取他的鮮血。
望著滿地發黑的血泊,賣力清理嘗試室的技術員頓時感到頭大。
“你搞甚麼?”他的火伴停下來,滿臉迷惑地問。
他指了指腦袋從透明樊籬的豁口伸出來,整小我半掛在那邊的碧落――墨忽霜和日蝕已經拜彆一天多了,這傢夥竟然還冇醒!傳聞,是被魔帝殿下用神威猛擊了下,醒過來是題目了……
“停止,彆開槍!彆開槍!”采樣員不知哪來的力量,一下子蹦起來,惶恐地揮動著雙手。他跑了幾步,轉頭看向空蕩蕩的熔爐,茫然地問:“他……彆人呢?”
揹著吸塵器的阿誰一臉愁苦地與火伴對視了一下,扭頭看向他倆前麵彆的兩人,朝他們勾了勾手指,“把兵器放下吧,來幫我們清理下。”
那西瓜大的揹包下端一拉,就帶出來一個吸附頭,連接著吸附囊。兩個禁衛剛纔還在躊躇,但一想到這都大早晨了,誰都想早點歸去,因而一甩槍上的揹帶,把步槍撩到背後,踮著腳,隔著血泊拎起吸塵器。
三小我翻開機器,將滿地濃腥的血液抽走。彆的一名技術員則取出大大小小的針管,當場取樣――他是賣力弄些樣品回嘗試室的。
兩個禁衛想都冇想,丟下吸塵器就去拔槍。他們的步槍明顯在這時候有些累墜,甩動槍帶的刹時,之前還處於昏倒狀況的碧落已經動了起來,雙手穿過裂縫,一手扼住采樣員的脖子,一手伸進了他的喉嚨。隻聞聲噗一聲怪響,碧落的身材就那麼變成一團暗紅色的血流,直接湧入了采樣員的身材。
先是用滴管當場抽取,接著,他取出了針管,用近似捕蛇夾的鉗子隔著大半步托起碧落的下巴,將鉗子抵在台子上,謹慎翼翼地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