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一派喜氣融融的色彩,事移景換,早已忘了另有我這個吹打的宮人。我放了古琴起家悄悄到母妃身邊去,一時心境繁複,再產生了甚麼,竟都不曉得了。
直到筵席結束,母妃起家道要回宮時,方纔微微返過神,跟著她垂手蓮步而去。蘇鈺另有些事情與回鶻使臣交代,剛纔筵上那樣一說,子珩也被留在了麟德殿。我出殿時不能抬首,不曉得他是如何的神采,如何的身影。
她話語剛落,身邊便彷彿有一場霜降下來,氛圍中霎然間多了些酷寒的意味,特彆現在正值晚落時分,身上雖著織花錦衣,骨子裡卻不免沁出些涼意來。
淑貴妃隻是扯了我的手道:“好孩子,怎的不喚我母妃了。”
我將紙條翻開,是他寫的詞:“秋色惱人入禦園,萬花輕開人蹁躚。伊人回眸傾城笑,碧波素手拈紅蓮。輕歌曼舞眉心點,疑是月宮落謫仙。花好不若人麵好,江山今後不相乾。”
我寂靜不言,夜晚寒涼的風從耳邊吼怒而去,乾枯微黃的葉被秋風綿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