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言配德兮,聯袂相將。
他悄悄拂過我的臉,將冰玉簫拿出來,道:“好久不吹簫,怕是技藝陌生了,娘子可有甚麼想聽的嗎?”我曉得他是想用簫聲壓下屋外風馳電掣的聲音,也隨了他,“鳳求凰好嗎?”
鳳飛遨遊兮,四海求凰。
窗外一聲驚雷劃過,又有閃電劃過天涯,我在他懷中,又抱他緊了一些,他的手撫上我的臉,柔聲問道:“怕嗎?”我的確怕這夏季裡的風雷閃電,現在在他懷裡卻很放心,我略微靠了靠他,“有你在,我便不怕。”
“公然是密意的樹。”在這人間,我總愛密意的物事,光陰在變,光陰在變,愛與心倒是能夠穩定的。我在他懷裡微微的顫起來,“你豈不知,我總想著,結髮為伉儷,恩愛兩不離,”又捉了他的手指在手中攪著,“我又愛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我想,世事情幻,總該有些甚麼穩定吧。”我昂首對上他的眸子,他也看著我,四目相對時,是綿綿情義。
“迦藍夜雨醉久陽,錦衣緋雲鬱甜香。密意何限竹雨後,一樹合歡情義長。”他將情義拉的分外長些,又和著窗外的風聲竹聲,嗓音分外溫潤些:“平生一世,生生世世,你都是我心頭的硃砂。”
我看著麵前的人,天然曉得我們在那邊見過。隻是,彼時胭脂閣中,我以輕紗覆麵,還是倚芳閣的新晉頭牌。現在,柳浥塵已因病香消,人間再無《送元二使安西》中的人兒。我清含笑:“公子怕是記錯了,我未出閨閣,未曾見到過多少人。”
他拿出酒葫蘆小酌一口,自顧自言語。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相傳,虞舜南巡蒼梧而亡,他的兩個妃子娥皇和女英遍尋湘江未得,整天相對慟哭,啼血流儘而死,厥後長出了湘妃竹,淚跡斑斑。”他將我攬在懷裡,又彆有些溫熱氣味,“厥後,虞舜與妃精靈相合,變成合歡樹,枝枝相連,翠葉相對,朝開夜合,相親相愛。”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好一句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張九齡的《感遇》,倒是合情合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