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一杯,德妃才抬起她那雙有些迷離的眼睛看著墨玉,笑道:“喝完這一杯,你就該走了。”而後轉眼看著放在桌角已久的另一杯酒。不曉得是不是醉了,她感受本身暈乎乎的,視野遊離。因而笑道:“這最後一杯,我想單獨飲。”
“你的恨過分激烈,這毫不是由我,或者是賢妃,或者是小皇子能帶給你的。德妃姐姐,如果你信賴我,能夠和我說說,就當是您走前,放下心中的一塊石頭吧!您放心,出了這個門,我甚麼都會忘了。”
暴室的絕頂,關押的就是暗害宗翊皇子的凶手,德妃。
最後歎了一口氣,墨玉緩緩起家,走出了暗淡的暴室。內裡的陽光暴虐,射得人的眼睛都睜不開。她伸手擋在額前,感受動手掌上傳來的焦灼。彷彿有甚麼東西在她的手內心,她伸手一握,再伸開時,手掌中仍然空空如也,甚麼也冇有抓住。就如同生命,你能感遭到它在跳動,可真正想抓住它的時候,卻甚麼也抓不住。
看牢的宮人翻開門,墨玉走進,看著髮絲混亂,麵龐汙糟,衣裳混亂的女人。幾日前,她還是滿麵春分,端莊華貴的德妃娘娘,現在卻隻變成滿目蒼蒼的階下囚。隻一雙敞亮的眼睛裡,看到一絲彆樣的光芒。麵前的桌上,擺著三樣東西,匕首,白綾,毒酒。
德妃眸色一閃,緩緩走過來,到了桌邊盤腿而坐,也端起桌上的另一杯酒,抬頭飲儘。而後輕笑道:“紅顏醉?”
墨玉撫摩著本身的腹部,孩子適時的動了一下,彷彿是在抵擋甚麼。她悄悄拍了幾下,安撫他道:“有娘在,彆怕。”而後看著已經躺在席上,永久閉上眼睛的德妃,她那眼角的那一滴淚,她嘴角上的那一抹淺笑,不曉得是滿足了,還是心中猶有遺憾。可不管是哪一種,墨玉能為她做的,都做了。但願她,真的能做個淺顯的女人。
牢裡隻剩下德妃與墨玉兩人,墨玉斟了兩杯酒,先端起此中一杯飲儘。而後輕聲問道:“要喝一杯嗎?”
有人拿了張椅子過來讓墨玉坐下,墨玉也不推讓,落座後,朝身後的碧月看了一眼,碧月體味,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兩人之間的桌麵上,而後躬身出去了。
一杯接著一杯,墨玉陪著德妃喝儘了壇中的的紅顏醉。如果紅顏必定了就是罪,那就讓她們好好罪一場吧!醒來以後,墨玉仍然是周國天子柴榮的貴妃娘娘,而德妃,她或許已到了何如橋畔,與她所愛的人相見相擁。
墨玉也未幾說,舉起手中的酒杯,道:“一起走好,記著了,來世,做個淺顯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