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鋼見吳辰非一向不說話,便抬手指了指他麵前的酒杯,“來,喝一杯吧。”
吳辰非這才明白,前幾天因為騷擾小羽被他打傷的阿誰紅衛兵,便是和這群人一夥的。現在,他們必然是來找他秋後算賬了。
吳辰非猛昂首看向李叔陽,可他卻像冇事人一樣,搖擺著腦袋往排練廳裡走了幾步,彷彿剛纔那句話和他半點乾係也冇有的模樣。
李叔陽正從內裡走出去,瞥見他們押著吳辰非,微微一愣。不過很快他的臉上便堆起了客氣的笑容,語氣和悅地對著這群穿戴戎服的年青人說道:“各位紅衛兵小將,這是要帶我們劇團的人去那裡啊?”
吳辰非停下腳步,回身冷冷地看著他,“黃主任,你明天找我來又有甚麼事?”
黃鋼皺了皺眉頭,如許的機遇彆人就是求都求不來的。造反派必須家世明淨,最好是三代貧農,像吳辰非如許的家庭背景不算成黑五類就不錯了,如何能夠會有機遇翻身?也就是他黃鋼會如許對待他,如果換了彆人,誰會管他家人的死活?
阿誰頭頭被李叔陽這幾句話一說,也感覺無話可說。他們要押人歸去批鬥,照理說也該先找這裡的革委會,拿先容信來帶人。明天這個做法確切分歧通例,以是對動部下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先放開吳辰非。
“對啊!你隻要跟了我,我保你百口冇事。”黃鋼說這句‘跟了我’的時候,言下是有兩個意義的。可現在吳辰非的態度還不明朗,他還不能說破。
吳辰非扭頭看了看王忠東,“他找我乾甚麼?”
而黃鋼絕望煩惱的另有一點。如果吳辰非不肯與他合作,就冇有來由讓吳辰非喝掉這杯酒,而他經心設想的這個連環之計便冇法到手,要想獲得吳辰非就更加困難了。
四周的人都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吳辰非,這孩子比來能夠是撞了邪,如何甚麼不利的事情都讓他給攤上了呢?
“好好好,不喝就不喝。”黃鋼聽他這麼一說,再次端起的酒杯又放下了。“那我們說端莊事吧。”
“你們是甚麼人?為甚麼要抓我?”來的這群人固然是紅衛兵,但吳辰非並不熟諳。固然現在單位之間相互揪鬥的征象非常遍及,可他不是京劇團的反反動,也不是地富反壞右,他實在不曉得是甚麼人要來抓他。
吳辰非聽他說完,抬眼看了看黃鋼,仍然悶不作聲,乃至臉上的神采都冇有甚麼竄改。黃鋼見他不說話,感覺必定有戲,趕緊持續勸說道:“實在說到底,劉曉琳阿誰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就看你的表示了。你如果肯跟著我,當了造反派,你就是鬨反動的人了。你想啊,現在家裡有造反派的,不是都百口冇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