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散,呂流熙久久不肯拜彆,徐佳一曲纏頭足以讓平常人家一年衣食無憂,而那日呂流熙的厚酬也終究讓她現身一見,徐佳覺得又是一名風騷多情的大族後輩,本籌算對付幾句就退下安息,隻是在她見到呂流熙的一刻,芳心不由一動,呂流熙眼中涓滴冇有淫邪之色,有的是腐敗和怠倦。
來到了船麵之上,想起本日前的男人,徐佳終是輕聲的感喟道:“塵凡癡愛,與我何乾,他畢竟隻是過客罷了,那一夜,是我的夢罷了。”
初初相見,是在水月坊之上,一曲“高山流水”,一隻荷葉舞,徐佳俘獲了呂流熙的心,在“高山流水”中,他聽到了知音難求之意,在那荷葉飄舞之間,他看到了徐佳眼裡的苦楚。那一夜,他包下了水月坊,隻為不肯彆人見到她的舞姿,不讓彆人輕瀆她的嬌容。
那日以後,徐佳不管去何地出遊,都有人事前備好了統統,不管衣食住行還是消遣文娛,都極其合適她的情意,她天然曉得是何人所為,也不回絕,隻是冷靜的遊曆在姑蘇城中。
“這一首曲子,叫做《桃夭》。”徐佳放下了手裡的玉簫,登上了呂流熙的小舟,來到他的身前。
河麵之上,已經充滿了荷葉,密密麻麻的將這漣水河緊緊地包抄起來,隻是一夜之間,彷彿已經置身千裡以外的太湖之上,徐佳模糊看到,遠處另有幾艘漁船把船上的荷葉拋入河中。
二人一見仍舊,隻感覺有著無儘的話語要向對方傾訴,不知不覺,已是天亮,拜彆之時,呂流熙留下一語“既你思故裡之荷,那我就便許下一事,三今後,這漣水之上,就是你所說的‘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彆樣紅’。”
“昔日在這煙雨江南,司馬相如以一曲鳳求凰博得美人卓文君芳心,本日呂某一樣彈奏的是鳳求凰,卻唯有這寥寂簫聲相伴。”那一雙眸子眨動了一下,再次呈現,眼中,少了多少等候,多了幾分淒楚。
到了第三日,呂流熙仍然不見蹤跡,徐佳的心中也有了一絲失落。次日,徐佳早早的走出了房門,昨夜繁星閃動,本日說不定能夠看到日出之景。
幼年多金,風騷俶儻,呂流熙這般的男人本是人間女子抱負的情郎,其人又是飽讀詩書,博聞強記,辭吐之間讓人如浴東風,加上近年萍蹤踏遍大江南北,見地不凡,毫無大族後輩的輕浮無禮,徐佳隻是初月朔見便是心動不已,隻是她混跡塵凡多年,見多了負心薄倖的男人,故而守身如玉,就是趕上了心動之人,也不肯等閒透露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