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男聞言,抬起臉,倒是很當真地掰著指頭細數:“有錦雞,白鸛,長尾雉,白鶴,蒼鷹,馬雞,草鴞、花鹿,蜥蜴……獅子、老虎也是有的。”
俄然,那雙看起來隻適合用來操琴執筆,感悟風花雪月的手,卻出一柄鋼鑽一把掐住花鹿的脖子,那用力過分的五指直接掐入了它的皮肉,然後,他張嘴沿著傷處,一口紮下去——
咕嘟!咕嘟!吞嚥吸食的聲音,嘶啦扯破骨肉分離的聲響,滴噠血水滴落的聲音……
但光芒不強,那橘黃光彩映得一間六灶大廚房一片明,一片暗,窗欞偶爾吹擊的北風敲打森森,看起來倒是挺唬人的。
在一片銀裝素裹的冰湖前,唯有一片蔥蔥蘢鬱的嫩草坪綠得碧青,那躥頭鋪春的小草用本身星星點點的綠色,像是在冰湖前織成了一塊塊綠茵茵的地毯,茸茸的綠草,跟著地形的連綴起伏,似要中轉天涯。
“說說吧,你要算的是的事。”
這是讓她馴獸的節拍嗎?在心中感喟一聲。
——看著他將花鹿的腦髓挖出來,吸食潔淨,還意猶未儘地將手指舔食潔淨,那粉舌就像舔著牛陰滿足的貓咪般,微眯起一雙慵懶的大眼睛,白淨的麵龐溫和而儘是溫馴……
但他現在的眼神很不對勁,那邊麵就像在翻滾著,壓抑著一頭凶悍,狠惡地喘氣著,劇息地收縮著,直到他那雙普通的眼瞳變成不正了——白仁竟比黑仁更多,乍一眼,倒像是一雙獸瞳。
虞子嬰心中一訝,慢半拍的神采微怔,啞口無語,一時也不曉得該拿這犯病,且放棄醫治的兔子男如何辦纔好了。
虞子嬰信步靠近,看著他抬起的臉孔——還是被諱飾若隱若現的臉一瞬,便安閒隨便於他中間坐下。
虞子嬰一怔,第一次看到他暴露的整張臉,長得倒是……不錯。
兩人又如許像是郊遊般閒靜地坐了一會兒,兔子男顯得有些坐立不安,腹部那處鬨騰得更短長了,他也顧不得有虞子嬰在旁,便從腰間取下一個鼓囊囊的布袋,嚥了下幾口水,略帶遲疑地向虞子嬰問道。
這麼想著,虞子嬰決定臨時還是跟跟他分開一段時候,等他情願出門了,她再去見他。
這時,從草叢間傳出一陣“沙沙”的纖細聲音,虞子嬰耳根活絡,遽目看去,卻見從山坡綠幽處鑽出一隻白絨絨的小兔子,小兔子身子圓滾滾的,粉色長滿了毛茸茸的長耳折了折,遠遠看去像一團棉花,它一雙棕紅色眸子子工緻轉動著,蹦蹦跳跳,竟是朝著有人的處所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