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煉屍油是為了……持續壽命吧。”虞子嬰觀她氣色邊幅，那滿盈於印常的暮氣幾近逼人，清楚是壽命已儘，操縱一些喪儘天良的手腕苟活借命活著。

如那成群撲湧而出的禿頂斑梟，那以屍骨砌建而成的榕宅，那不覺已蓄了一池的血水，淺灘上堆累堆積的各處的無肉骨骸……統統皆是來源於此。

洞窟兩旁到處可見一種透亮的楔形岩石，彷彿一簇簇利劍，劍鋒彷彿被打磨的非常亮光，流露著陣陣殺氣。洞內光芒被岩壁反射，統統都浸潤在一片火紅當中，從溝壑當中騰起的硫磺味的煙氣，騰騰變幻萬千，映著倒垂的鐘乳石筍，風景非常美好，如果不是洞內成堆成山的屍骨被削了肉剔了骨，扔至一旁，說是洞天福地也不為過。

“我雖符合你，但你一定是獨一符合我的人。”虞子嬰語譏顏淡地回了他一句。

但明顯此時他亦不便多作扣問，隻是垂落黑繎繡龍袖袍，古銅色貼握於那一截烏黑，幾近無縫地切近她，用那熾熱的身軀似饑渴般從她身上汲取涼意來和緩周遭氛圍。

虞子嬰視野瞄了一眼那此屍骨，與淺灘的相差無幾，她心中迷惑愈深。

她一眼看去，看怒咬緊牙遭，額上排泄一層冰冷，似正在死力壓抑擬痛似喜似鎮靜又似嚴反龐大而扭曲的神情，驀地想過他之前所說，他是看到一些刺激的畫麵纔會撲騰進血池中憋著。

——拿滿城的性命來製油，當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是鹿巫？”虞子嬰語帶幾分驚奇，剛纔那道音吼功似男似女，如嬰啼風嘯，以音力似震碎心脈殺人，足見其內功真氣高深雄渾。

此內的熾熱溫度與外界並無多少差異，於過橋時乃至能夠說是更高一些，那熾熱的溫度映紅了他們周身，衣袍都收回一種嗤嗤嘶嘶焦硬的聲響，似下一刻便會噗轟一聲燃燒起來。

虞子嬰眸光睥凝火線，從木訥刹時轉換為通俗陰暗：“那我們便一道去掀了這龍潭覆了這虎穴。”

那是一名衰老的老嫗，她手裡拿著一根鬼王杖，一頭稀少的灰白頭髮披於肩身，頭戴一頂鹿頭冠，一身線織編成的外衫，頸間掛了一圈狼牙金飾，內底是祭文橘紅幡衣，袖袍則是深紫色。

“她死了。”她瞳人似炊火一炸，晶亮了一刹時，說的是陳述句。

但她這類活卻算不得真正地活，因為她的身材卻保持不得普通機能，如得不到養份的枯木正在漸漸地腐臭，雖吊著一條命，卻劃一行屍走肉，等這具屍身完整行姑息木時，她還是隻要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