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作為郎中的父親,隻要多看幾個病人,賺取些藥錢和診金,起碼也不會過得如此艱钜。
馬車漸行漸遠,父母的身影順著眼角滑落,逐步遠去。
臨行前,母親攙扶著父親站在院門口,幾次叮囑徐寧,在內裡必然要多多重視身材,聽大舅話,要乖,在外牢記不要惹事,遇事吃點虧,多多謙讓,製止與人爭論,萬事以安然為重。
用棍子撥弄了那大蛇屍身幾下,感覺不保險,鐵蛋又用棍子將蛇頭搗爛。
既不想看著徐寧忍饑捱餓,又不想讓徐寧去乾些下九流之事,卻又必須從當選一個。
三人間的說話,大多數時候都是大舅在說,母親麵露難堪迴應一二句,父親一聲不吭,低著頭看著書。
“小寧返來啦。”
如果換做幾個月前,家裡餬口還過得去,父親必定會毫不遊移回絕大舅美意。
一邊認字,一邊跟在父切身邊,耳濡目染,學習行醫問診之道。
一激靈,鐵蛋趕緊定住身形,謹慎翼翼地探出頭去,目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枝葉,向青石下方窺測。
當時家裡提早為他辦十週歲,大舅為此特地從外埠趕返來。
一串帶著警告意味的聲音,傳入耳中。
行情好的時候,更是能賺個五六百兩,那的確是易如反掌。
瞥見他後,笑起來讓鐵蛋不由想起那些江湖騙子。
最大收成還是,木棍上挑著的那條大蛇。
院子裡一下子就隻剩下大舅和徐寧兩人。
鐵蛋對此非常歡暢,抹了把額頭精密汗水,正欲躍下青石,采摘漿果。
前不久,傳來凶信,三叔在外重傷返來,命固然保住了,但是昏倒至今,仍不見有轉醒跡象。
懷著忐忑表情,鐵蛋離家今後山走去。
想要靠著與人看病贏利,父親是千萬乾不出這類事來。
“他莫不是還覺得本身是當初阿誰錦衣玉食的徐家二少爺不成?”
大舅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幾分難以粉飾的忿忿不平。
聽了大舅那番天花亂墜、滾滾不斷的誇耀以後,徐寧心中垂垂明悟,為何父親會挑選沉默,一言不發。
“你瞧瞧,小寧這纔多大,都餓成甚麼模樣了?”
一個月後,大舅踐約而至,帶徐寧分開。
站在青石上,居高臨下俯視著麵前熟諳的漿果叢。
“可妹子,現在你們家環境你也是清楚的呀,如果持續把小寧留在你們身邊,這孩子非得餓死在這兒不成!”
將爛掉腦袋的大蛇拿在手裡,冰冰滑滑,軟乎乎的,並且還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