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衡還想再開口,那一聲“阿一”倒是因為頸上指節的倏然用力卡在了喉嚨裡。那雙迷濛霧氣以後的標緻眸子裡寫滿了痛苦和難以置信,望上的那雙金色豎瞳裡,卻隻餘下了極致的寒。
他多想說好,回到靈山,找回清衡,回到他原不覺得意卻在落空以後便再也找不回的光陰。
魔王大人每次和阿零一起就各種破功哇~
“阿一這兩個字,不是你能叫的。”
…清…衡。
半晌:“亂,亂摸甚麼?!”忿忿一聲輕斥,他僵著臉扒開按在本身肚子上的小手,皺眉一把將娃娃提起來,“先分開這裡再說!”
那蠻荒之地山頂連綿千裡長年不化的皚皚白雪,那山腰之上襯著綠意綻放在岩間的鵝黃小花;那高山腳下杉樹環抱映出雲絮的靜水湖泊,那一襲白衣素手重撩,在芸芸水紋間恍忽可見的清澈笑容…
――阿一,你終究,來見我了麼?
――阿一,這裡隻要我一小我,太黑太冷了,你留下,陪我一起好不好?
他終究淺含笑了出來…
耳邊劃過一陣狠惡的風,隨後便是死普通的沉寂。就像是跌入了一個暗中的空間,晝焰行仰天平躺在地上,發覺本身冇法轉動以後,乾脆放鬆了下來。
一片光暈中,俯看著他的清衡笑得更開了,緩緩伸脫手來,似要同他交握在一起。隻是下一刻,這溫馨誇姣的場麵倒是因為一個倏然的發力和遁藏急轉直下,四周鶯鶯燕燕的春日景觀如同吃驚普通驟但是退,隻因那錯開了一寸刹時直直掐上“清衡”頸項的白骨掌心!
小丫頭甚麼時候掉下來了?!
他仍舊笑著,周身殘暴的戾氣卻已是抑也抑不住。詭異的紅色傀儡絲在那一瞬伸展至滿身,在那張至妖至美的臉上繪出素淨的圖騰。
心中一瞬冒出一個毀滅以外的動機,固然隻是一閃而過,倒是給明智迴歸翻開了第一個缺口。隨後,當某潔癖眼睜睜的看著小娃娃英勇地伸開小嘴一口咬在那黑漆漆的要多噁心有多噁心的蟲身上,當時的震駭過大,竟是驚得他一下鬆了對蟲子的鉗製。
那是昏黃暗中間的一抹幽幽白影,辨不清的五官,卻有著辨得清的暖和笑意。
那一刻,他是貪婪沉淪的,望著那團霧氣以後逐步清楚的眉眼,聞聲那淡淡的聲音在耳邊陳述著委曲。
一字一頓,冷冷一句話落,幻景突然分裂,崖底的陰風灌入,將那頭半夜般的長髮吹散如墨。
山間幽幽一陣冷風颳過,晝焰行已經完整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