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把那柄失而複得的長劍悄悄放到桌子上，淡淡叮囑：“彆碰它。”

他伸手抬起琴蓋，右手指尖在吵嘴清楚的琴鍵上躊躇了一下，悄悄地落了下去。

賀舒“嗯”了一聲，“打電話奉告他讓他提早打好騙我的草稿，我有事問他。”

賀舒那一刹時想了很多，不過那些在他胸腔裡沸反盈天的諸多動機明顯是對老管家問之無用的，隻能臨時將那些被一柄劍挑出來的本相強行按捺下來。他手腕一抖，還劍入鞘，轉頭若無其事地對管家說：“讓人把這裡打掃一下。”

暗淡的屋子裡平空伸出一隻大手，精準地扯住他的頭髮，鹵莽地將他拖進屋子裡。男孩疼得咬緊牙關，手卻摸進了衣兜裡的槍。下一秒。一個重重的膝擊撞在他脆弱的胃囊，劇痛襲來，他底子握不穩槍，就被人從前麵扳住胳膊，摁在地上。

……

“又或者，”周壑川聲音漸冷，“他本身的身份？”

他的不抵擋彷彿劃一於默許，流裡流氣的男人感覺本身平空撿了一個大便宜，更加鎮靜地跟上去。

賀舒站在一片狼籍中，橫劍於前，他平視著那半截出鞘的的利劍，敞亮的燈光落到上麵折射出一段凜冽的寒光，倒映在賀舒眉宇之間如同吞吐不休的鋒銳劍氣。

就在開門的一頃刻，他彷彿聽到了一聲自九天垂落的龍吟。

賀舒：“宅子裡另有哪個房間是封起來的？”

這聲音是那麼清脆又極富洞穿力，周壑川一進門就聽到了。他愣了一下，猛地朝樓梯上看去，眼神龐大地好想揉了萬家燈火於此中一樣。

他脫了鞋，連衣服都冇換就往三樓走，每上一蹬，就有一聲音節跑出來，這類默契的節拍讓周壑川禁止不住地心顫，直到看到琴房裡阿誰站著單手按鍵的男人。

“放開他。”

壬水頭上的盜汗沿著他頎長的眉梢滑落，麵前的男人身材高大，頭髮是黑的，眼睛倒是誘人的翡翠色，一副標準的混血兒的長相，深切而嚴厲，唯有右耳處釘了一顆玩世不恭的紅寶石耳釘，張揚地讓人想忽視都做不到。

屋子裡一片暗淡，沉寂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