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把手……

可惜，抱負很飽滿，實際很骨感……骨感得跟個骷髏似的。

他快速扭頭縱身一躍，翻飛的繁麗袍袖在大風中鼓盪伸展，像一隻振翅九天的鳳凰。

真的是他跳崖死了以後變成幽靈占據了這具身材嗎？

“咣！咣！咣！咣！”

冥冥中有人在他大腦裡奉告他要如何做一樣。

男人小退了半步，聲音又降落一點，“快，快換衣服吧，拿著身份證，真的要早退了。”

他難以置信伸手摸向鏡中人那看起來隻要十八|九略顯稚嫩的臉，觸手可及的卻隻要冰冷的鏡麵。

他剛翻到一半就後繼有力地摔了下來，從半空中“咣噹”一聲結健結實砸到地上。賀舒磕得輕嘶了一口，卻連惱羞成怒都顧不上了，扶床站起來踉踉蹌蹌地撲到那塊“銅鏡”上。

他猛地捂著頭蹲下去，從嗓子眼裡收回一聲壓抑的低吼。

我是誰？

龐大的撞擊聲突然響起來，就像一根極細的針快準狠地紮進賀舒正繃得死緊的神經，刹時將他骨子裡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凶性給激了出來。他沉下臉，裹挾著一身凝照本色的肝火，殺氣騰騰地回身朝聲音的來源走疇昔。

冇有雕花窗欞的“琉璃”窗子，冇有繁複床幃的“粗陋”大床，掛在牆上“又黑又醜”的長扁盒子，“簡樸鹵莽”的龐大櫃子……

王謝樸重們又要耍賤招了。

賀舒轉頭就走。

劍仆人的身影頓了一下，一招逼退世人的守勢，疾退而出猛地撞進賀暢意裡。

男人讓他看得內心怵得慌，下認識地快速把手抽返來，到了嘴邊的怒斥也混著一口心虛的口水嚥了下去。他看著這個一看就脾氣很不好的人，不知如何的就是感覺內心發寒，張了半天嘴才磕磕絆絆地說出一句：“要，要早退了。”

賀舒猛地坐起家，一陣令人麵前發黑的眩暈一湧而上，他急喘了兩口氣，把臉埋在掌心平複胸腔裡狠惡的心跳。

遠處的鏖戰仍在持續，一柄銀光湛湛的長劍遊龍般在刀光劍影中縱橫捭闔，所到之處無人是它一合之將。

賀舒冇說話，還是盯著他，也不曉得在想甚麼。

他“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心想：這群道貌岸然的狗東西，連這類陰邪的劇毒都拿出來，還真是下了血本。

賀舒魔障一樣伸脫手指，還冇碰到，他就猛地復甦過來，霍地發展一步。他不成思議地回想著方纔那一幕，不曉得要如何描述那種感受，就像，就像——

一名握長刀的老者閃身來到武當長老背後，飛起一腳把他踹向正大殺四方的劍仆人，在半空中一個扭身，眼也不眨地藉著長老身材的遮擋一刀穿透他的胸膛在劍仆人身上紮了一個不深不淺的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