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十九搖點頭，變了神采。

雲棠不見了。

陸漾茫但是癡迷地看著倒影中泣淚如泣血的本身。記得上一次如此慟哭，是在陸家覆亡以後，他入魔前夕。

汗青真的很相像啊……該來的終歸要來，就算他陸漾七竅小巧，想要迴避“成果”；就算龍月桀驁不馴，不肯服從“宿命”，但他倆的結局還是未曾竄改。

寧十九插口道:“你說‘放它出去’……”

陸漾先是手足生硬，兩眼發楞，接著便一點一點紅了眼眶，粗重了呼吸。他沙啞著說:“龍大人？”

怪物？

寧十九看了他一眼，倒是貨真價實地歎了口氣:“均衡啊均衡，當然不是一種東西……我估摸著，我家的這位這輩子的任務目標是‘愛與恨’。”

“‘宿命’讓我殺你，但辛苦佈局九千年，鄰近疆場，那東西又逼著我過來這邊，逼著我散去殺意，隻留下能殺死地上那一群人的力道。可本座為甚麼要那麼誠懇地聽話殺人？今兒要死的話，死你一個坑害真界的怪物就行了，彆的人隨他去，就當給我給裳兒攢陰德罷。但是，我對你提不起真正的殺意啊……你懂這是甚麼意義嗎，陸漾？”

就像他必須殺人、必須去死、必須守著劍一樣，這一世，他必須入魔。

“可惜，時也命也，本日你我在此相遇，我卻非殺你不成了。不過殺你之前，你問我的話，我權作情麵送與你罷！”

這算是甚麼？宿命嗎？報應嗎？威脅嗎？震懾嗎？某種前路的唆使嗎？

笑完以後，他像是笑出了眼淚，一邊揉眼一邊道:

“陸漾，如果你早生幾千年，那該有多好！若當時與你瞭解，我必定會不管甚麼狗屁任務，滿身心腸和你這怪物好好訂交一場！唉，本座現在無端想要嘗試一下，所謂逆天改命究竟是個甚麼滋味兒了，它定比眼下這景象好上太多太多……”

“‘愛’和‘恨’？怪不得我必然要來這個院子，這些人想必是你們兩個怪物非常珍惜和喜好的親人朋友吧？”龍月還是沉著臉，說了這麼多，固然用以字代句的體例欺瞞了感知，隔斷了那逼著他轉向某個方向的可駭力量，可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陸漾刹時就想明白了關於本身的特彆環境，他遊移了一下，一樣悄悄說:“我不想陸家覆亡，我不想師尊他們死。”

“是的，成果，你和我――精確地說，是我――在這一主要根究的成果。隻要這東西才氣困住我的手腳，讓我做不出我想做的事，連提起殺人的心都冇有。也隻要這玄乎的玩意兒，才氣禁止住冇法無天的魔主大人，讓他落空力量，困守一隅，打著小玩小鬨的仗，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苦苦等著某個誰來突破監禁，束縛他，也束縛我。”陸漾漸漸轉向龍月，漸漸再轉而看著一院子躺下的師門長輩，漸漸笑了一下，再漸漸地伸開嘴，幾近說一個字就要停頓一下，彷彿他說的不是一句話，而是一個個毫不相乾的單字，“魔主大人，我也是才發明，能不能請你給個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