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不滿,就會被“停職檢查”,或是被表示另謀高就。
幾位新任命的“辦理職員”卻不為所動,麵無神采地宣佈:“機器廠需求高效、便宜的工人,而不是一群要求高人為、懷舊的累墜。”
終究,一場“引進外資、重振企業”的大戲,在多方權勢的運作下悄悄展開。
像江城機器廠如許的例子隻是冰山一角,海內的產業體係開端被一步步支解,一塊塊地出售給所謂的“友愛本錢”,曾經昂揚的國企職工們變成了低薪打工者。
凝睇著這片殘破的廠區,思路不由得飄回到幼年時,那段伴隨他生長、卻痛苦而無助的光陰。
二姑和姑父帶著滿腔的無法與氣憤,推著小車走上街頭,擺攤賣起了生果。
“惜瑤,樺樺,”江辰的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氣憤,彷彿要用這聲音喚醒這片冷酷的廢墟。
“賀廠長,不是說改製是為了更好生長嗎?如何連根基的工傷補償都不管了!”二姑當時幾近崩潰。
這對伉儷,本是機器廠裡最勤奮的老員工,二姑在流水線被騙班長,姑父賣力設備保護。
暗淡的天涯下,燒燬的機器廠悄悄聳峙著,好像一具冰冷的軀殼。
可跟著時候的推移,榮光不再,各種觸手的暗影悄悄覆蓋在了這片地盤上。
與此同時,某些來自外洋的財團卻幾次呈現在江城,彷彿在等候著甚麼契機。
這些人無不穿戴得體,帶著毫無豪情的笑容,用一口不太諳練的漢語宣佈了一係列新規:“為了進步效益,廠子將停止職員淘汰和內部重組。”
對於島城的機器廠,江辰實際有著深切的印象。並且另有著必然的豪情,這也他對這些新次序,和叛賊的痛下殺手的啟事。
這個陳舊的屋子,承載了他們平生的心血。
江辰常常放學回家,看著他們精疲力竭的身影,老是忍不住悄悄發誓:必然要好好讀書,給二老一個安穩的暮年。
白樺樺沉默很久,低聲道:“辰哥,這就是你要將‘新次序’連根拔起的啟事嗎?”
現在站在廠區,江辰的雙眼被冷厲的光芒覆蓋,手指緩緩握緊。
他在多個場合信誓旦旦地表示:“江城機器廠毫不會賣給外洋本錢!”
技術質料被悄悄轉移到外洋,很多核心設備也逐步被替代,變成了“同一標準化出產”用的模塊,乃至一些廠內的奧妙設施在悄悄中被改革,變得越來越難以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