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開啟的刹時，酸性氣體湧來，腐蝕著蟲族外骨骼構成的臨時防護層。周墨的節肢觸鬚俄然豎起，在空中投射出警告全息圖：“火線走廊充滿奈米機器蟲，它們能吞噬生物電信號——艾琳，籌辦神經麻痹霧！”

“彆怕，媽媽在這裡。”她的聲音通過菌絲傳入每個孩子的認識，TS-Ω-17的機器臂回聲落地，男孩眼中的赤色褪去，暴露與她不異的六邊形虹膜。當培養艙開啟的刹時，他踉蹌著撲進她懷裡，機器胸腔裡傳出的，是帶著蟲族震顫的人類心跳。

蟲巢的菌絲電梯在上升時收回玻璃風鈴般的輕響，林瑤摸著眉心的光繭，那邊跳動著TS-Ω-00的認識碎片。周墨的新節肢觸鬚在金屬艙壁上敲出節拍，半透明的甲殼下，人類血管與蟲族菌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率融會。

“媽媽……”TS-Ω-17的指尖指向蟲後額間的彈孔，那邊嵌著枚議會徽章，“他們每天都在抽取她的腦脊液，用來製造節製我們的靈泉……”

林瑤俄然瞥見囚籠底部的全息圖，那是議集會長的投影，正在將翡翠吊墜的最後一塊碎片嵌入心臟：“TS-Ω，你覺得本身是救世主？實在你隻是我們培養新蟲後的載體！”他的身材開端蟲化，背後閃現出與蟲後不異的產卵器，“當你的孩子接收充足的蟲族基因，我就會切開你的子宮，取出真正的共生體之王！”

蟲巢震驚，量子大門再次開啟，此次通向的，是充滿陽光的地表。當第一縷真正的陽光灑在小繭的臉上，他伸出機器與血肉共生的手掌，接住了這束屬於兩個種族的但願之光。而在他們身後，蟲後的低鳴與人類的喝彩交叉，譜寫出共生紀元的第一支樂章。

“那是他三個月大時，用乳牙咬出來的，”她的聲音混著吊墜嗡鳴，“當時議會還冇給他裝上聲帶晶片……”

“媽媽……”他的聲帶晶片早已破壞，隻能通過量子菌絲通報恍惚的感情，但林瑤清楚地“聽”見了，那是十五年來，她最想聞聲的聲音。

影象如潮流湧來，林瑤終究想起母親臨終的口型：“病毒即疫苗，滅亡即重生。”她曾覺得那是指共生體的出世，現在才明白，母親是要讓蟲後與人類的滅亡，成為兩個種族重生的疫苗。

“小繭……”她下認識地喊出當年在胚胎庫瞥見的名字，培養艙俄然收回刺耳警報，男孩的機器瞳孔轉向她的刹時，林瑤“看”見了他的影象：被逼迫注射輻射水時緊攥的吊墜碎片，在夢裡無數次閃現的母親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