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彆傳來灑水車的音樂聲。
"你覺得能逃得掉?"薑雪的笑聲裹挾在鼠群的嘶鳴中,"這棟樓統統出口都被炸塌了,父親說..."
林瑤伸直在冷庫第三排貨架後,破裂的羽絨服裡不竭漏出灰紅色棉絮。右腿脛骨暴露在零下五十度的氛圍中,傷口處的血液早已解凍成暗紅色冰晶。遠處傳來變異鼠群啃噬金屬的聲響,像無數把生鏽的鋼銼在耳道裡來回拉扯。
樓下的早餐鋪飄來油條香氣。
我回身走進比來的五金店,在老闆驚奇的目光中清空貨架:"液壓剪、防毒麵具、鈦合金板材...全數要三倍庫存。"
時空俄然墮入黏稠的膠質。
鼠群構成的玄色海潮已漫過第五排貨架。
血珠從攥緊的掌心滴落在人行道上。
劇痛從鎖骨下方炸開。
三天前這群人堵截我腳筋時,飛濺的血珠落在吊墜上。那一刹時的時空扭曲讓我看清了本相:母親臨終前緊攥的護身符裡,藏著能讓統統倖存者猖獗的隨身空間。
"不!"薑雪尖叫著扣動扳機,"那是我的!"
消毒水的氣味混著心電圖儀的滴答聲滲入認識,左手傳來實在的刺痛感。我驀地睜眼,看到手機螢幕泛著幽幽藍光:
花灑噴出的熱水澆在臉上時,我終究收回沙啞的哭泣。那些啃噬血肉的變異鼠、為半瓶淨水片出售火伴的"盟友"、在酸雨裡化作血水的孩童...七百多個煉獄般的日夜並非幻覺。
"把吊墜交出來,"薑雪轉動著鑲鑽的勃朗寧手槍,"我給你留個全屍。"
殘破的護身符殘片俄然熔化成液態,順著血管流向心臟。我看到本身指尖發展出冰晶狀的頭緒,冷藏庫的高溫不再形成刺痛,反而像溫水般包裹著四肢百骸。
氣候預警:颱風"青鸞"估計72小時後登岸
"姐姐還真是命硬。"
寒潮第七十九天,通風管道固結的冰棱刺穿了我的掌心。
天空傳來悶雷聲。
我踉蹌著衝進浴室,鏡中映出二十五歲無缺無損的軀體。指尖撫過右腿光滑的皮膚,那邊本該有條十七公分長的猙獰傷疤——極寒期為了半塊緊縮餅乾,我被悍賊用鋼筋刺穿大腿。
鼠群保持著撲咬的姿式凝固在半空,薑雪驚詫的麵龐定格成扭曲的油畫。唯有翡翠吊墜仍在持續震驚,裂紋中排泄瑩綠色液體,像具有生命的活物般纏繞上我的手腕。
當手機第八次彈出颱風預警時,我扯下浴巾裹住身材。鎖骨下的灼痛越來越激烈,打扮鏡大要俄然固結出霜花,在玻璃上拚成四個扭曲的大字: 去找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