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予眨了眨眼,而後悄悄地點了點頭。
葉婷婷緩緩展開雙眼,映入視線的是熟諳的房間,以及坐在床邊的花予。
她的眼中儘是慚愧與不安。
葉婷婷主動伸脫手,將花予攬入懷中。
葉婷婷悄悄一笑,而後緩緩俯身。
“但今後,我不會再讓你一小我了。”
極光就在這時俄然垂落,將未儘的笑語裹進燦豔的綢緞。
她的指尖悄悄撫過花予的銀髮,聲音裡帶著一絲和順,“我曉得,宿世的時候,我確切傷害了你。”
她的心中湧起一股酸澀。
指針停在她們決定分開那晚的時候,齒輪間卡著半片枯葉。
葉婷婷輕聲問道,嘴角揚起一抹和順的笑意。
“但是淺顯種子埋下去就被凍死了嘛。”
“疇昔的事,就讓它疇昔了,好嗎?我們將來,另有很長的時候呢。”
此次幻景,自花予分開以後的生長,和宿世都不一樣。
“彆怕,”
在光幔搖擺的褶皺裡,兩道身影化作剪紙般的表麵,唯有交叉的銀髮與黑髮,仍在訴說著比極光更長久的故事。
漫天極光恰在此時垂落,將兩個時空的倒影堆疊成永久。
深藍夜幕下,她用血晶熔成焰心,看暖橘色光暈在葉婷婷的端倪間流淌。
葉婷婷的聲音悶悶地從她胸口傳來。
銀髮如瀑布般垂落在花予肩頭,她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忐忑。
花予的唇瓣輕觸葉婷婷的嘴角,像一片櫻花被夜風推著跌入溪流。
以後兩人前去了極北之地,那是花予早就打算好的去處。
她低頭看向葉婷婷,聲音輕柔得像夜風揉碎的花瓣,“我現在隻想帶你走。”
二十餘隻雪狐幼崽正擠在花圃前,粉紅鼻尖猖獗聳動,毛茸茸的尾巴炸成蒲公英般的圓球——被花香吸引來的小傢夥們正對著花朵躍躍欲試。
“你竟記得這麼清楚。”
葉婷婷的聲音低如呢喃,帶著一絲豁然與和順。
冰原的月光總像打翻的銀沙罐,簌簌落滿兩人居住的板屋。
“又在看雪狐?”
夜風捲起她的銀髮,髮梢拂過葉婷婷的臉頰,帶著清冽的香氣。
極夜最冗長的那天,花予在冰原上壘起九百九十九盞冰燈。
“你——”
葉婷婷推開窗欞時,冰晶正順著極光攀爬成玉樹瓊枝,花予枕在她膝頭,銀髮鋪散如銀河倒卷。
葉婷婷輕笑一聲。
花予翻身摟住她的腰,鼻尖蹭太長裙上沾著的雪鬆香,“再說這些花多都雅,像不像……”
輕紗般的紅月之下,兩人的身影垂垂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