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沙克微微頓了頓,眉峰舒展,聲音染上一絲沉痛:“隻是此番苦戰過分慘烈,我軍將士傷亡不小,諸多家庭是以破裂,每一名捐軀者都令人痛心疾首。”繼而,他話鋒一轉,腔調愈發凝重:“邪族方麵,局勢一樣毒手。辛瑪蛤地區現在已被蒂斯構造強行兼併,淪為其作歹據點。他們賊心不死,暗中發掘、鋪設密道,藉此頻繁滲入,或偷襲村莊、或盜取諜報,小行動接連不竭,如同暗處的毒蛇,給周邊地區埋下極大隱患。”
跟著一聲劃破夜空的悠長號角,人族聯軍如冬眠已久的獵豹,迅猛建議總攻。各軍隊仿若緊密咬合的齒輪,共同無間,行動間儘顯練習有素。
硝煙漸散,鬼族殘軍丟盔棄甲,如喪家之犬般狼狽逃竄。有的鬼兵瘸著腿,身形踉蹌,一起跌跌撞撞,身上的鬼氣委靡暗淡;有的相互攙扶,驚駭回望,慘白鬼臉儘是害怕;另有幾個身負重傷的鬼將,雖心有不甘,卻也隻能裹挾著僅剩的殘兵敗將,趁著晨光未盛,隱入山林深處,企圖覓得一絲朝氣。
拂曉時分,天涯出現魚肚白,微光謹慎翼翼地穿透雲層,灑在滿目瘡痍的疆場上,似在輕柔地觸碰這片曆經大難的地盤,試圖遣散徹夜苦戰殘留的陰霾。
民生部部長彼菈晁“唰”地站起家來,雙手握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眉頭舒展成一個深深的“川”字,臉上儘是痛心與氣憤,眼眶也微微泛紅,緩了緩情感纔開口,聲音沙啞又沉重:“王者,近年鬼族罪過昭彰、愈發猖獗,全然不顧各族共處的默契與底線,幾次將毒手伸向我無辜人族同胞。街頭巷尾,多少家庭一夜之間支離破裂;村村寨寨,孩童的哭聲、親人的呼喊不斷於耳。他們擄掠百姓,肆意踩踏生命,那些被擄走的同胞,或被囚於暗無天日的地牢受儘折磨,或慘遭毒手,成了煉製鬼晶的質料,樁樁件件,皆是血海深仇、罄竹難書!”
疆場,昔日平坦的郊野現在仿若修羅煉獄,焦黑的地盤坑窪不平,被炸出無數大小深淺各彆的彈坑;斷折的兵器、破裂的鎧甲散落各處,混亂交叉,在晨光映照下折射出冷冽寒光;濃稠的血水乾枯固結,殷紅一片,仿若給大地披上一件慘烈的血衣;氛圍中滿盈的硝煙尚未散儘,絲絲縷縷,裹挾著刺鼻的血腥味與焦糊味,嗆得人嗓子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