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他冇甚麼病,也不是象他六哥那樣,因為宦途上不快意而裝病撂挑子。他隻是乏透了,想歇息幾天作養下身材。從本年三月驚蟄開端,他就一向馬不斷蹄地在端州屹縣北鄭這三地之間來回馳驅,半年下來,累得人整整瘦了一圈,本來白白胖胖透著和藹的一張圓臉,現在變得又黑又瘦,額頭上也爬起了皺紋。這半年裡他幾近冇閒過一天,彆說旬日一休的沐假,連春分秋分三月三四月四這些官吏應有的循假,都全耗在路上。不但路途勞累歇息不好,炊事也差,偶然餓了渴了,啃著乾硬的黑饃喝口涼水就當一頓飯。並且他的差使還不比下力量的馱夫們輕鬆,馱夫們到了地頭貨一卸就算完了事,吃過喝過倒頭就睡,他還得辦交代簽帳簿支賦稅,好不輕易暈頭轉向地繁忙完,剛坐下來想歇口氣喝口水刨兩口冷飯,一聲走扔下碗就又上路……
“你如何不讓他出去坐?柱子哥又不是外人。”霍士其不滿地瞪了老婆一眼。
上茶,客人問安好,仆人再請茶,客人謝,一番走過場普通的步調下來,做媒的柳老柱汗流浹背,當仆人的霍士其也是不斷地掏手巾抹額頭。不過好歹是到了“扣問女兒年事”這道關了。柳老柱接下來問一句“這姣美聰明的閨女多大了”,然後霍士其說“虛歲十六”,這事便成了七八分,上麵的事情就是順水推舟罷了……
柳老柱呐呐半天,才總算憋出一句:“十七兄長請坐……”
他請下長假另有彆的一層設法。
“柳家兄長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