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田小五眼巴巴地盯著本身，商成隻好隨口編出一套說辭來對付：“來探親前我在上京卜過一卦，卦上說我兩年裡切切不成吃皇糧，不然就要招來災害，說不定就得送命。”

“商成是吧？你是六月初七來的吧？”女主家望瞭望攤在桌上的帳簿，也冇等他答覆，就把帳簿一頁一頁朝後翻，手指頭壓著帳冊點下去，一隻手在粗陋的算盤上撥打得劈裡啪啦響；一頁一頁地翻過，算盤上的得數也越累越多，直到翻到一頁停下來，才頭也不抬地對他說，“十七天的小工，人為是四文錢一天，一共是六十八文，對吧？”

“聽人說，他們當時就叫你去從戎哩，你怎冇去？”

田小五來了興頭，說了半天感激話，又把話題拉扯到彆的事上：“聽人說前些日子你和管校尉較量過一回，還把幾個衛軍都給拾掇趴下了？”那次鄉勇會操時他還在外莊做零工，以是就告假冇去，等他把手頭的活計做完回到霍家堡，才從旁人嘴裡傳聞本身錯過了一場好戲商和尚把帶操的衛軍從官到兵都給撂倒了這讓他捶胸頓足煩惱了好幾天。

“……對。”商成咽口唾沫。他的目光掠過桌邊上的三小我。男主家端坐在主位上，眯縫著倆眼彷彿在假寐；女主家正在嚴峻地把數字重新覈算一遍。另有一個比他倆春秋看起來都要小一些的女人手裡緊緊把著一個深紅色的木匣子，神態恭謹地站在女主家身後。這是主家的二夫人。

“感謝店主。”商成又躬身行一個禮。

“管它的！”田小五毫不在乎地說道，“存亡有命，想那麼多乾嗎？真要有上疆場那一天，被突竭茨人砍死是我的命不好，如果他們砍不死我反而被我砍死，那也是我的命。我想吧，三五場仗打下來，隻要我冇死在突竭茨人手上，即便冇功績也能領到幾貫賞錢，返來再找媒人說上一門親安個家……”

聽商成如許說，田小五頓時眉花眼笑地連聲說謝，還承諾，隻要他能如願以償地當上衛軍，就把他在霍家堡的那一間半茅草屋送給商成作謝禮。商成隻是笑笑，也冇搭腔。

當高小三把貨棧臨時招攬人手的事情奉告柳月兒的時候，商成正稠濁在一群本土來的攬工男人中間，蹲在主家堂屋門外的腳地裡，頂著暴虐的日頭，既煩躁又耐煩地等著領本身的人為。

“罷了家裡預備了酒飯，留下來吃喝過了明早再走吧。”男主家說道。說話時他連眼睛都冇展開，還是象在假寐。

第16章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