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柏瑤的冰幕終究破裂成漫天星屑,那些星屑在氛圍中閃動著五彩的光芒,他喉嚨裡擠出的嘶吼轟動了穹頂棲息地渡鴉,渡鴉的振翅聲和叫聲交叉在一起。
黑袍信徒的利刃砍在冰牆上,“鐺鐺”聲清脆清脆,裂紋中排泄某種熒藍色的液體,那液體閃動著奧秘的光芒,帶著一絲涼意。
顧淵攥緊嬰孩的棉布繈褓,指甲縫裡滲進祭壇滴下的血,那血的溫度還帶著一絲溫熱,不知是哪個信徒被冰錐刺穿時噴濺的。
某種陳腐的低語在他顱骨深處復甦,那聲音降落而奧秘,而約翰神甫充滿血絲的眼球,正死死盯著柏瑤後背胡蝶骨的位置,那邊有冰晶固結的羽翼正在成型,羽翼閃動著清冷的光。
“迷途的羔羊們。”神甫扯破的聲帶裡混著黏稠氣泡音,聽起來格外詭異,法杖頂端骷髏眼眶迸出綠焰,那綠焰在黑暗中閃動著妖異的光芒,映得他慈愛的皺紋如占有的蜈蚣:“暗中之神需求三十顆心臟停歇肝火。”
柏瑤垂落的髮梢掃過他頸側,固結的血珠落地時,竟開出一簇簇指甲蓋大小的冰玫瑰,那冰玫瑰在燈光下閃動著清冷的光。
約翰神甫的骨刃撞上冰晶棱麵時,顧淵瞥見每個碎片都映著分歧角度的本身——某個碎片裡的他背後伸展著蝠翼狀的血霧,那血霧在視覺上顯得格外詭異。
雨幕中傳來變異獸的嚎叫,那聲音降落而可駭,蓋不住約翰神甫扯開裂帛般的謾罵:“你終將迴歸暗中!”顧淵的指尖深深掐進柏瑤肩頭,卻感受不到酷寒——那些本該凍傷他的冰霜能量,正順著血管湧向心臟處的銀色旋渦。
血腥味滿盈在鼻腔,漫上喉頭,那股腥甜的味道讓他幾欲作嘔,同時,他清楚地聞聲本身肋骨斷裂的脆響,“哢嚓”聲在沉寂的教堂中格外刺耳。
熔化的銀質聖徽在他皮下流走成波折圖騰,當約翰神甫的骨刃即將刺入柏瑤心臟時,顧淵的瞳孔俄然覆上一層血膜,四周的統統都變得血紅。
顧淵在致盲的刹時嗅到熟諳的薰衣草香——那是柏瑤在佈施站煮粥時總會增加的草藥,那香氣在黑暗中格外暖和。
三天前他還在這座祭壇擦拭燭台,約翰神甫撫摩著他的頭頂說“聖光會指引迷途者”——現在一樣那隻手正捏著柏瑤的下頜,將烏黑的聖油塗抹在她透暴露藍色血管的頸動脈上,聖油的冰冷觸感讓柏瑤不由顫抖。
最後一縷天光被血月淹冇時,顧淵的銀質聖徽熔成了滾燙的鉛液,那滾燙的液體滴落在皮膚上,收回“滋滋”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