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開口說話了，那老頭兒纔算是昂首正眼瞧我一眼：“都是些扯淡的東西，有甚麼可聽的？”說著又低頭捏了粒花生米，嚼上了。

蒙古的酒固然冇有東北的酒那般烈，不過再如何說這也叫酒而不叫水，喝多了他也上頭，桌子上除了我和麻子以外都是些女同道了，我們倆明顯成了這桌上的“眾矢之的”，一碗接一碗的酒，就是號稱“酒中仙”的麻子都有些吃不消，我就更彆提了，兩碗下肚，便感覺天旋地轉，筷子都握不住了。

聽著他這有節拍的鼾聲，我也是睏意實足，爬到老牛頭兒中間的另一塊氈子上，也閉目養神起來。

我轉頭看了一眼剛纔的桌子，隻能聞聲麻子的聲音，卻已經看不見他的人了，世人鼓掌稱快，好不熱烈，再看看我這邊，就我和一個老頭兒，老頭兒還自顧自的嚼著花生米，彷彿我可有可無，冷僻的彷彿和麻子那邊不是一個場合似的。

我早就饞這草原上的烤羊腿了，自打前次在卡布日家吃過今後，這一晃也兩三個月疇昔了，不提還好，現在一深思起來，口水都止不住往外流，腦袋另有些不復甦，再被這烤羊腿一刺激，早把上午承諾卡布日去他家留宿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就連一旁還在吹牛逼的麻子我都給忘了，扶著這老牛頭兒就籌辦跟他回家了。

麻子臉皮厚得要死，見人越多越是高興，滿嘴跑著火車，吐沫星子亂飛，也不顧忌，隻為了給他的聽浩繁講些他所曉得而彆人不曉得的事情。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東西我百分之九十九都聽過，再有就是麻子喝多今後舌頭髮硬，提及話來也辭吐不清，四周的人還圍了很多，把本來就頭昏腦漲的我憋的喘不過氣來。

他剛纔和我說話也是不冷不熱，看不出一點的情麵味兒，不過他那句話倒是說進我內心頭了，冇想到這時候還能有人和我一樣對麻子的故事不屑一顧，雖說這老頭兒對我也非常冷酷，不過我如遇知己普通，挪了個位置坐到老頭兒中間了。

在這大草原上，交通不便，有的處所連電還冇有通，這資訊來講就更是閉塞了，桌上的婦女同道常日裡隻是乾些家務，文明程度是低的不幸，好不輕易碰到個外埠人，還這般能說，恨不得這一頓飯的工夫把麻子肚子裡的東西都學了去纔好。

麻子的“講堂”吸引了很多人，不但是婦女同道，就連那些劃拳的男同道們聞聲了這邊的動靜也過來的很多，一時候我們的桌子圍了裡三層外三層，婚禮現場彷彿變成了“張同道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