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夏之首,末春之垂,
“如何了?”顏玖問。
車廂內非常寬廣敞亮,地上鋪柔嫩薄毯,四壁以錦緞裹覆,兩側長椅雕花,最內裡有一方矮腳美人榻,榻前的小幾上擺著五隻用檀木架撐起來的銀盤,盤中盛滿櫻桃、梅子、麥蠶、筍和新煮的嫩蠶豆。
幸虧駕車的李伯是個啞巴,乖門徒寒川又為人冷酷,除了師父以外萬事不上心,他懶得聽和顏玖無關的舊事,上了車今後乾脆盤坐入定,運轉內力修煉起來,
“就說你冇斷奶,還委曲……”
寒川猛地把手收了歸去,藏在袖子底下,將顏玖碰過的櫻桃蒂當作寶貝普通攥在掌心,恐怕被人搶走似的。
寒川也在榻上,他把顏玖用過的巾帕細心疊好,放回抽屜裡,呼吸慎微而綿長,眼觀鼻鼻觀心,乾脆連頭都不抬。
寒川聽了他偶然而為卻非常慵懶勾魂的嗓音,放銀壺的手突然一抖,潑出一下子酒來。
紅綾眉梢抽動,再想想那輛恨不得鍍上一層黃金的馬車,無言以對。
一行人剛進入到渝州地界,沈軒給籌辦的這輛貴氣逼人、都麗豪華的馬車,就為他們賺足了本地人的諦視。
顏玖卻不知如何來了興趣,回說:“如何不住,多年未回,留一晚何妨,就去這家‘梧桐’吧,”他探頭對那拉客的小廝道:“勞煩帶路。”
顏玖斂衽起家,剛向外就被寒川一把拉出。
傳聞是半路上遭受了從靈霧山趕來的第二批人馬,被人一劍刺死在白帝城的瞿塘峽了。
寒川見此景象,天然覺得綠臘將顏玖的行跡透露給了其他敵對門派的人,霍然起家向外,躍上馬車拔劍四顧。
寒川則麵露不解,反問:“不是師父您本身說的,不消給紅綾姐和李伯籌辦房間?”
顏玖氣道:“你個哈兒,不識數咯,老子……”
他抬手從前麵攬住門徒矗立的背,往門裡輕推催促,用隻要兩小我能聞聲的聲音道:“你先去要房間,不消給李伯和紅綾籌辦,為師等會兒再奉告你啟事。”
顏玖想嚐嚐額上的藥膏是不是真有那麼奇異,就叮嚀寒川下樓去給他提一些熱水上來。
“那不是還剩三小我……”顏玖有力。
紅綾又驚又喜,幾近坐不住,她緊緊抓著綠臘的手,身材悄悄顫栗不止,眼圈泛紅,卻強忍著冇哭。
綠臘早已喜極而泣,臉上掛著兩行淚水,哽咽道:“我本來還籌算到了白帝城今後,買些香燭紙錢祭典紅綃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