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顏玖問。
顏玖強忍著火氣,用官話重新說了一遍:“那便如此罷!”
綠臘早已喜極而泣,臉上掛著兩行淚水,哽咽道:“我本來還籌算到了白帝城今後,買些香燭紙錢祭典紅綃姐姐……”
顏玖卻不知如何來了興趣,回說:“如何不住,多年未回,留一晚何妨,就去這家‘梧桐’吧,”他探頭對那拉客的小廝道:“勞煩帶路。”
寒川聽了他偶然而為卻非常慵懶勾魂的嗓音,放銀壺的手突然一抖,潑出一下子酒來。
“你姐姐冇死!”顏玖被她逼得衝口而出:“埋冇在長刀門的人就是紅綃,曉得了嗎,你不能去江陵!”
小廝在前麵帶路,把他們帶到主街上一棟五層獨樓前停下。
“紅綾,”顏玖眯起眼睛看著她,冇叫起家,淡聲問道:“我有冇有說過,讓你留在青城山中看家?”
顏玖想嚐嚐額上的藥膏是不是真有那麼奇異,就叮嚀寒川下樓去給他提一些熱水上來。
這天立夏,本該是合歡蠱發作的骨氣日,固然被容媚調節過後,顏玖臨時並無蠱發的跡象,但寒川卻免不了有些心慌,又聽他口不擇言,便蹭地坐直了瞪疇昔,滿麵薄怒。
紅綾眉梢抽動,再想想那輛恨不得鍍上一層黃金的馬車,無言以對。
顏玖轉了轉眸子,心道,這小子還真是夠樸重夠靈敏。
寒川猛地把手收了歸去,藏在袖子底下,將顏玖碰過的櫻桃蒂當作寶貝普通攥在掌心,恐怕被人搶走似的。
馬車門向內大敞開,門上隻掛了一副青玉髓珠簾,跟著門路起伏碰出叮咚清脆的聲響。
顏玖哼了一聲,衝樹上喊道:“還不快下來,等我上去請你?”
顏玖的神采糾結一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見寒川的目光非常安然端方,一時也尋不出駁斥的來由,隻好隨他去了,揮手道:“算球……”
綠臘悄悄咳了一聲。
其他店家的人聽聞金主有了決計,頓做鳥獸散去,又圍向了前麵新進城的旅客行人。
店家非常熱忱,大抵也看出來顏玖是個真財主,掌櫃的竟然親身出馬引幾人上樓。
顏玖便捏了捏他肩頸處的脖筋,表示他稍安勿躁,轉頭戲謔地對綠臘道:“瞧見冇有,這小傢夥可不曉得憐香惜玉,你們如果再勾搭起來誆我,下次他建議火來,我可就順水推舟不禁止了哦。”
寒川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袖口,詢道:“師父要住店?天氣還早,我們能夠不在渝州過夜的。”
沿路有很多喊客拉人的小廝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大聲自薦,顏玖隔著簾子看了看,俄然欠身推開窗子,問此中一個道:“你剛說你家的店叫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