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慕一腳踢了過來,正中寒川肩頭,罵道:“你算個甚麼東西,起開!顏如玉你上前來,彆逼我說出不好的話!”
寒川一向在目不轉睛地看著顏玖慘白如紙的臉,很快便發明他正在微微地顫抖。
因而便咬住了下唇,獎懲般施加力道,像是要硬生生扯下一塊血肉來,他想用痛苦警告本身,對師父生出這般肖想,是大逆不道,是欺師滅祖,是不容於世。
寒川的喉結不成按捺地高低滾了滾,本就攥著的拳頭突然一緊,骨節泛出紅色,額上青筋暴起。他深吸了口氣,把滔天的氣憤和無儘的憋屈強行壓下去,隻謹慎翼翼地探脫手,悄悄拍了拍顏玖的膝蓋。
“師父,這是……”他看清了,瞪大眼睛低呼:“你的?”
寒川迷惑地看向顏玖,等他的後話。
合歡花跡不斷放大,近在天涯,即將觸碰之時,寒川卻猛地驚醒過來,噤若寒蟬不敢再妄動分毫,貳心中大駭,恨不得頓時狠狠甩本身一巴掌,卻因扶著顏玖的身材而不敢放手。
寒川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指甲陷進掌心的肉中,他感受不到疼,隻要濃到化不開的不甘和氣憤。
寒川撒開手向後退了半步,站穩凝睇,彷彿為了誇大甚麼證明甚麼普通,再次擲地有聲地反覆道:“我要替你報仇,滄崖派、靈霧山,隻要你想,我會把他們殺潔淨。”
顏如玉本該站在高處傲視天下,而不是不明不白地被當作一個死人“埋”在這裡。
顏玖慘笑了一下,展開眼,輕描淡寫道:“因我催動了璞真訣第七重,導致合歡蠱提早發作,眼看保不住命,隻幸虧四周的城中尋了人……交合,後又在心神不穩之下把人給殺了……”
“我反麵你說,”寒川又把人往懷中緊了緊,斬釘截鐵的話順著兩人緊貼在一起的胸膛,一字一句地打入顏玖心中:“我會替你雪恥,替你解蠱,我要讓你重新‘活’過來,師父。”
顏玖怔愣,不由得笑道:“豈有此理?是人都會死。”
關慕被問得說不出話來,他怒極反笑,收回劍上前,猛的一拳揮出,砸向了顏玖的腦袋。
顏玖平白得了仇家之子這般至真至極的信賴,心頭不由五味陳雜,說不清是喜是憂,模糊感覺如許下去,倘或今後本相明白,那景象恐怕真的會難以清算。
朔月輕微,埋骨林中陰沉暗淡,寒川還冇來得及看清碑文,就聽到顏玖在一旁沉聲號令道:“跪下,叩首。”
關慕抱動手臂從竹子前麵轉出來,一臉陰鷙,目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