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在芙蓉城中鮮少有和外人打交道的機遇,泱泱中原地大物博,沿途風景景色因地區變更,自彆有一番風情。
隨長玄子叛教而出、占有江陵水寨的靈霧山羽士,統共有九十七人,此一戰中,除了冇來得及趕至瞭望台的戔戔不敷十人,其他弟子,竟被顏如玉以一己之力儘數搏鬥戕戮。
獨孤霖一貫不喜由侍女服侍,顏如玉便幫她清算杯碟,他舉起隻剩個底兒的酒壺,抬頭把內裡的櫻桃酒一飲而儘,一抹嘴道:“嫂子,這酒不錯,釀方可否與小弟一份?”
他認得這個印跡,也曉得它代表甚麼。
很快,那把瞬息間奪人道命的軟劍就再次變得乾清乾淨、纖塵不染,乃至被鮮血掃蕩得更加光彩流轉、鋒芒燦爛。
顏如玉大言不慚:“好叫嫂子曉得,全因我生得太美令人見之忘俗,等你看了我的臉,便知甚麼叫曾經滄海難為水,見瞭如玉不念‘雲’。”
他苦笑著握了握腰間生煙的珠柄,重新戴好麵具,將眉心的印跡諱飾,冇有轟動任何人,連夜逃出了琅琊府,向青州城外奔去。
那裡曉得,他眼中“不過爾爾”的困難程度,在旁人看來,就比如九天攬月普通遙不成及。
他看向寨門下方載著滄崖派世人的劃子,目光襯著赤色熠熠生輝,隻餘一派純粹天真,卻不見涓滴殺氣惡念,就彷彿是一個稚童在賣乖討巧普通。
她出身於雲滇浣月宮,是個苗女,行事氣勢凶暴大膽,全無中原女子的驕貴含蓄,倒是和一貫口無遮攔、張揚傲物的顏如玉格外意氣相投。
獨孤霖奇道:“此話如何?關我夫君何事?”
顏如玉想了想,很快豁然,心道一張臉罷了,實在也冇甚麼大不了,連璞真訣都在滄崖派麵前露了底,他們如故意坑害,隻怕早就脫手了。
顏如玉點頭安排,裝模作樣地向後退了退:“嫂子那裡話,雲兄桑兄這叫聊發少年狂,如何還扯到我頭上了?”
好久未曾這般暢快,打至鼓起,顏如玉便把沈逢君的叮嚀一股腦都丟到了九霄雲外,再不韜匱藏珠,運起璞真訣第七重功力,手腕翻動,軟劍抖著蛇形掃過靈霧山弟子。
如此剝絲抽繭一番,很快就有了端倪。
“天然有,”獨孤霖伸脫手指隔空點了點顏如玉的臉,眯著眼睛道:“你與我夫君兄弟相稱,在琅琊府住了半月,竟還不肯以真臉孔示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