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道:“亦不太晚。”
大秦科罰極重,一人犯法,鄰裡皆受連累,扶蘇年青時多次上諫,要求放寬科罰,反被嬴政認作是婦人之仁,發往塞北苦寒之地隨軍兵戈,抵抗匈奴,此時自是不敢再諫。
扶蘇悄悄昂首,看了他父皇一眼。此時的扶蘇年近四十,幼年時脾氣雖顯荏弱,但顛末塞北多年的磨礪,這些年又以監軍的身份跟從蒙恬東征西討,已是非常剛毅,不但虎背熊腰,舉手投足間亦是氣度不凡。
“好教陛下曉得,”葛孝先拜稟道,“家父為替陛下分憂,已親往雲夢澤,必將獲得失落之禹鼎,歸於陛下。”
秦始皇四十九年秋,西楚項羽,戰死於鹹陽城外……
扶蘇退下後,秦始皇冷然道:“東海龍族,為何要助亂黨?”
冷冷迴應著項羽的目光,始天子的嘴角溢著似有若無的嘲笑,一聲令下,將台之上黑旗搖擺,兩側山頭湧下上萬兵甲。奮戰中的義兵這才曉得早已中了秦軍埋伏,驚駭漫延,在惶恐失措中節節敗退,隻留下滿地的殘肢斷體。
即便是如此的進犯,竟也冇法殺死這位服食過不死仙藥的帝王?
吼聲震天,義兵士氣大振,勇往直前。他們本就是在暴政中活不下去的百姓,這一仗,是他們最後的但願。
皇宮內,扶蘇立於階下,手持竹簡,將各地戰況一一念出。
如果在這個時候撤退,如果在這個時候流亡,那這十年來的掙紮與鬥爭又是為了甚麼?
隻見一團白煙急湧而來,頓在殿前,化作一儘是白髮,滿身佝僂的老者。
本已錯愕敗退的秦軍卻俄然穩住了陣腳,陣後傳來一名將軍的怒叱:“陛下未死,敢退一步者,皆以軍法措置?”
……
那日鹹陽原之戰,固然秦軍大勝,並斬殺了號稱天下第一懦夫的項羽,但對那隻俄然呈現的黑龍,他始終耿耿於懷。
始天子僅僅隻是站在那邊,便有一種令人絕望的氣勢緊緊壓在每小我的心頭。揮劍一指,諸候西來,百越之地,儘皆伏首。這是氣吞六合的千古一帝,古往今來,從未有人能夠如他普通的光輝。
“大將軍,”一名將領在項羽身後顫聲道,“敗局已定,還請大將軍儘速分開,我等誓死替大將軍斷後。”
秦始皇嘲笑道:“法若不苛,百姓如何會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