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紫衣青年信步而來,箭袖輕袍,手壓在佩劍的劍柄上,腰間懸著一枚銀鈴,走路時卻聽不到鈴響。
這禁言術是藍家用來獎懲出錯的族中後輩的。魏無羨冇少吃過這個小把戲的虧,雖不是甚麼龐大高深的神通,非藍家人卻不得解法。如果強行要說話,不是高低唇被撕得流血,就是嗓子嘶啞數日,必須閉嘴溫馨自省,直到獎懲時候過。藍思追道:“江宗主不必起火,隻要他不強行破術,一炷香便主動解開了。”
他皺眉道:“金淩,你如何耗了這麼久,還要我過來請你歸去嗎?弄成這副丟臉模樣,還不滾起來!”
那少年見他發楞,心中討厭,道:“還不快滾!瞥見你就噁心的夠了。死斷袖。”
這少年手撐空中,試了幾次也爬不起來,臉漲得通紅,咬牙道:“再不撤我奉告我孃舅,你等著死吧!”
魏無羨毫無誠意地捧心道:“啊!我好怕啊!”
他轉了轉手中一隻小小的布囊。這是他前日撿了幾塊邊角料臨時拚集的一隻“鎖靈囊”。那少年劈劍向他斬來,他從鎖靈囊中取出一張裁成人形的小紙片兒,錯身避過,反手“啪”的一下拍在對方背上。
江澄道:“含光君如何明天有空到這深山老林裡來了?”
“披麻帶孝!”
魏無羨奇特道:“為甚麼是孃舅不是爹?你孃舅哪位?”
他那一套修煉法門雖遭人詬病,悠長下來有害修習之人的身之元本,但有速成之效,且不受靈力和天賦的限定,是以極其誘人,妄圖捷徑私底下修習的人向來不缺。這少年便當莫玄羽是被趕出蘭陵金氏以後走了歧途。這思疑合情公道,也省去了魏無羨很多不需求的費事。
流年倒黴,朋友路窄。福無雙至,禍不但行。一來就來兩個!
莫非――魏無羨一拍大腿。
魏無羨連驢子也顧不得牽了,飛身退後。他本覺得時隔多年,江澄就算對他有再大的恨意,也該風騷雲散了。豈料哪有這麼便宜,不但不消逝,反而像陳大哥釀一樣越久越濃,現在竟已經遷怒到統統效仿他修煉的人身上!
來人渾身如霜的月光,身背一把古琴。琴身比平常古琴要窄,通體烏黑,木色溫和。與之擦肩而過期,魏無羨和他成心偶然對視了一頃刻。
藍忘機一語不發,目不斜視,悄悄站在江澄劈麵。江澄已算是可貴出挑的俊美女人,可和他麵劈麵站著,竟也減色了幾分,暴躁了幾分。
真真是披麻帶孝。任修真界把藍家校服吹得有多天花亂墜評其為各家公認最美妙的校服、把藍忘機捧成多環球無雙百年可貴一遇的美女人,也扛不住他那一臉活像死了老婆的苦大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