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對二，藍忘機道：“我並非是要拿他問罪。”

第二盞油燈幽幽燃起，明黃的火焰之前，魏無羨的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他指間夾著甚麼東西，垂下了手臂，一張慘白的麵孔從桌下的黑暗中閃現出來。

魏無羨持著笛子，與麵前的兩人沉默對峙。他們身後，就是死得痛苦萬狀的溫逐流，另有一個已經半死不活的廢人溫晁。

一個紅色的小孩子蹲在他腳邊，彷彿一頭食肉的小獸，正在啃食著魏無羨投喂的甚麼東西。

他又詰問道：“甚麼鬼處所？岐山嗎？不夜天城嗎？那你是如何出來的？還變成如許了，剛纔那兩隻東西是甚麼？竟然肯聽你的話！之前我和藍二公子接了夜襲圍殺溫晁溫逐流的任務，成果被人搶了先，冇想到會是你！那些符篆也是你改的？”

魏無羨撤回了手，在這隻紅色的鬼童頭髮稀稀拉拉的腦袋上悄悄拍了兩下。鬼童叼著他投喂的東西，轉了個身，坐在他腳邊，抱著他小腿，一邊口裡持續惡狠狠地咀嚼，一邊用寒光閃閃的雙眼瞪著溫逐流。

藍忘機回身下樓。

溫晁緩緩地掀起眼皮，半死不活的，一睜眼，就看到了上剛正在俯視他的兩張臉。

藍忘機盯著阿誰陰氣森森的鬼童，另有一樣陰氣森森的魏無羨，握緊了避塵的劍柄。

方纔她撕溫晁皮肉的時候，滿臉猙獰，可伏到了魏無羨身邊以後，那張青色的麵孔貼在魏無羨的大腿上，竟然恍若一個嬌媚的寵妾，正在靈巧地討仆人的歡心，嘴裡還在收回咯咯的笑聲。魏無羨斜斜坐在桌邊，姿式甚為舒暢輕鬆，右手在她和婉的長髮上，一下一下漸漸地撫摩著。

這笑容三分陰冷，三分殘暴，三分愉悅，藍忘機將他的神情清清楚楚看在眼裡，緩緩向前走了一步，道：“你是用甚麼體例操控這些陰煞之物的？”

俄然，他閃身避過，避過了藍忘機突如其來的一擒，發展三步，道：“藍湛，我們方纔久彆相逢，你就脫手抓人，不太好吧？”

藍忘機超出江澄，直向他取來。魏無羨將笛子橫持在前，擺出迎擊姿式，道：“過分了吧？藍湛，我都有問必答了，還如許不講情麵？你究竟想乾甚麼？”

藍忘機慍道：“此道損身，更損心性！”

魏無羨低著頭，教人看不清神采，幽幽隧道：“趙逐流，你真覺得，你能在我的手底下保住他這條狗命？”

麵前所見氣象太出乎人的料想，再加上屋內情勢不決，不成輕舉妄動打草驚蛇，縱使屋頂上的兩人都震驚非常，卻都冇有冒然衝出來，隻是把頭壓得更低、離瓦縫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