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條黑毛油亮的巨型獒犬圍著樹打轉狂吠,一個頭髮斑白皺紋橫生的老頭兒站在青石台階上,將手中的黃竹杖敲得啪啪作響。
這是一頓簡樸的年夜飯,幾盤已經失了熱氣的水餃,三碟酸辣口味的糕點小菜,兩雙筷子,一小我。
燕府的團聚宴設在了主堂花廳當中,待主賓順次落座,一盤盤飄香四溢的肴饌美食便上了桌台。
柳驚風看到池月就心生懼惡,實在不肯和他同席就食,可扭過甚去,中間坐的又是山口......對著那張女魔頭的臉,他更吃不下飯了。
臥房以內,燕濯雲和燕母正在給粑粑戴護身符。
“從你家酒窖拿的,不問他問誰?”
竹莫染剛彎下腰拾起地上的毛毯,便有一道指風便掀飛了他頭上的紗笠。
“小兔崽子你又來拆台是不是?!明天老夫還就在這兒盯一宿了,看你如何禍害我家鞭炮!”
燕家長媳在桌邊立了會兒端方,就不動聲色的踹了或人一腳。燕不離放下筷子,苦著臉揉了揉腿,拉長音對燕母道:“娘~~~~”
東都大戶人家的年夜飯起碼要上十六道吉利菜,八熱八涼,十葷六素。而燕府更加浪費,足足三十六道菜,各色山珍海味聚集一席,光是看著就勾人丁水。
黃半山抱著一壺雕花老窖,披在肩頭的羊毛毯子半落在地,整小我佝僂著背,伏在案頭睡得正酣。
“拿結草練出來的。”池月也不睬遠處氣得顫栗的老王,顧自催促著或人道,“甚麼時候了另有閒心在內裡招貓遞狗,你娘叫你回家用飯呢。”
池月蹙起眉來:“有印象......”可他明顯記得是和江莫愁在一起,隻是對方當晚說過甚麼,他卻再也回想不起來了。
燕不離剛要回嘴,腳下俄然“喀嚓”一聲,碗口粗的樹乾竟然被他踩折了!
“你倒是會躲平靜。”燕不離奪過對方懷裡的酒,舉頭便飲,然後“噗”的一聲噴了出來,“好烈的酒,釀很多年了吧?”
“本宗的意義是你給我留點。”
燕濯雲定睛一瞅,當場就炸了:“這、這不是咱家家傳的陳釀嗎?!你個小王八蛋,連你爺爺的遺物也敢偷喝!夫人,拿雞毛撣子來,老夫明天就不教他活到來歲了!”
到底是這小我瘋了?還是他本身醉了?
“大師,你們削髮人能吃肉喝酒嗎?”燕紅星舉著琉璃甕道。
黃半山絕望的揪著頭髮:“完了,我他媽真瘋了......全方位的幻覺不要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