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婆子想起周氏的忌諱，訕訕道：“哎，朱大娘脾氣是暴躁了些，連她娘朱家娘子的話都不管用嘞！”

姐妹倆的年紀還小，都梳著小抓髻，發間纏了根玫紅綢帶。穿一身淡青襦衫，內裡罩一件對襟茶褐色棉褂子，底下係一條紅黃間色裙，裙角暴露月白緞子繡紅花繡鞋的尖角。

李綺節就坐在自家門前門檻上，一邊吃柿子餅，一邊看朱家幾個小娘子在泥地上滾來滾去，任由旁人說些甚麼，她一句也冇聽進內心去。

李綺節叮囑兩個堂妹莫要吵嚷，給趴在小幾上熟睡的李大伯披了一張薄棉被。

李綺節昔日裡最不喜好朱家人，聞言便不歡暢道：“何為拿咱家的米湯送人，她自家的米湯呢？”

本年春季朱家娘子終究生下一個小郎君，老阿姑便整日抱著小郎君不罷休。但是她再心疼孫子，畢竟還是抵不過私房要緊。寧肯厚著臉皮一家一家去求人家蒸飯剩的米湯，回家煮些米湯甜水與小孫孫喝，也捨不得費鈔買些雞鴨米糧，與產後衰弱的朱家娘子保養身子。

李綺節趕緊道：“嬸子，待會兒米湯彆倒了，我好泡鍋巴飯吃。”

李昭節和李九冬的生母在李家住了三年，卻連姓名都冇有留下，李綺節記得大家都叫她大女人。

潭州府本地端方，凡是逢年過節，或是有客上門，或是月朔十五的正日子，家家戶戶都要稱兩刀肉，買幾隻粉藕，好熬一大吊子的筒骨藕湯吃。

周氏多年不孕，幾年前曾為李大伯典買了個丫頭。丫頭生完兩個孩子，又被家人贖買歸去嫁人了。

李綺節吸了吸鼻子，複又蓋上蓋子。

低聲叮囑寶珠在一旁看著小mm們，本身走到灶房來，要幫周氏燒火。

而朱家娘子就坐在她家院子裡繡鞋墊，女兒在外混鬨，扯著嗓子哭叫大半天，她清楚聞聲，也不曉得出來講一句。

四周的鄰居、路人都暴露不忍，另有熟悉的鄉鄰勸李綺節發發善心，將柿子餅送給朱家幾個小娘子。

而朱家三個小娘子，因為每天捱打，缺衣少食，個個都養得強盜賊子普通，凶暴奪目，短長得很。

這會子藕湯已經熬煮了兩三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