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婦人趕緊上前攔著，“孩子還小呢，朱娘子有話好好和她說，彆把小伢子嚇壞咯！“

劉婆子哀歎一聲，一邊叮嚀丫頭去取掛在水井裡頭晾著的半個西瓜，一邊向麵帶疑問的李綺節解釋道：“朱家上個月又添了個丫頭，他們家大郎連地裡頭還冇長出來的收成都提早賭輸了，哪有鈔養娃？老阿姑嫌棄多了個女娃娃，前幾天就嚷嚷著要扔到江裡頭去餵魚，他們家大娘子短長，守著mm，不讓人碰。明天一早大娘子上山打豬草去，老阿姑和朱娘子趁她不在家，偷偷摸摸把女娃娃抱出去扔了，大娘子返來瞥見mm冇了，提著鐮刀就追到河邊去了……“

下船時，已有一堆人圍在一邊指指導點。

朱盼睇的算盤打得順順鐺鐺的，成果卻在李綺節跟前碰了釘子，隻能偃旗息鼓，另謀前程。

但那又如何？

周氏還真有些意動，劉婆子等人顧恤朱盼睇姐妹的處境，更是幫著說了一車又一車的好話，連李昭節都撒嬌發癡，說想要朱家幾個姐姐給她作伴。

進寶脫了鞋襪，噗通一聲跳下水。

進寶機警，把朱盼睇送到岸上時，冇有跟著上去，仍舊回到水裡，遊到李綺節他們的烏篷船前，翻身爬上船，穿上鞋襪，再利利索索下船。

丫頭會心，上前攙住劉婆子，笑嘻嘻道：“阿嬸，灶房裡的綠豆湯咕嘟咕嘟冒泡了，是不是該擱糖啦？“

李綺節不肯多事，直接領著進寶和寶珠回家，走到半路上，還能聽到岸邊鋒利的叫罵聲。

誰憐憫誰去幫手好了，歸正李綺節不會答應朱家人和李家扯上乾係。

等朱盼睇在李家紮下根，再今後，說不定連老阿姑和朱娘子都要跟著占李家的便宜。並且他們家前麵另有一個吃喝嫖賭的朱大郎，那更是不能沾惹的。

性命關天的時候，可不能意氣用事。特彆是鄉裡鄉親的，岸邊還圍著數十個看熱烈的婆娘媳婦, 她們看她見死不救, 嘴唇高低那麼一顫抖, 轉眼就能傳得沸沸揚揚, 到時候一人一口唾沫，也夠她受的。

丫頭提起吊籃，取出涼津津的西瓜，剖成薄薄的小片，盛在葵口白瓷碟子裡，送到李綺節跟前。鮮紅的瓜瓤裡浸了水汽，咬起來有點綿綿的，不過仍然很甜。

一個頭包布巾、身穿藍布襖裙的小腳婦人衝出人群，一巴掌扇在她臉上，收回的脆響聲乃至壓過了世人的竊保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