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孟雲暉仍然對孟娘子非常防備。
高大姐當然要怕,楊家已經落魄,而孟雲暉卻高落第人,即將北上赴京,插手仲春春闈。
遠處淺黛山脈溫和起伏,像一幅漸漸展開的山川畫。山間多植鬆竹柏樹,暮秋時分仍然一片翠綠,唯有山腰處裝點著密密麻麻殘暴的金黃色采,像一隻隻高掛在碧綠叢中的小燈籠,那是農夫們蒔植的橘子樹。
孟娘子本來還端著架子,不肯向子侄輩的孟雲暉服軟,吃過幾次虧後,不敢逞強,態度大變,每天對孟雲暉噓寒問暖,庇護備至,把一個和順慈母的角色闡揚得淋漓儘致。
玄月初九,朝廷正式下發對朱高煦逆黨的措置敕書,漢王府典仗、長史、傳授、群牧所百戶、山東都批示使、山西都批示、河間衛鎮、德州衛批示、天津衛鎮守都督等六百餘人連續被處決或被拷問至死,一千五百人以“知而故縱和藏匿叛人”的罪名發配邊軍,七百多人被放逐至邊疆為民。
李綺節心念一動:“五娘子和孟五叔很歡暢吧?”
不止不敢肖想孟雲暉,還暗自光榮:冇嫁給孟四郎也好,不然等今後孟四郎在會試中大放光彩,必有京師人家遣媒招納,屆時重重壓力之下,荊布之妻要麼自請下堂,要麼被看重出息的孟四郎隨便找個來由休棄,縱有萬般委曲,也無處說去!